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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繯洞天裡的情形,突然有些膽戰心驚。
裴舒芬的樣子,比一個多月前,成熟嫵媚了許多。看她的身形,完全不像十五歲剛及笄的小姑娘,反而像三十五歲,閱人無數的熟婦豔女。眼角眉梢都是春意,不過眼斂下方微微有些發青,面色粉膩中有一股不正常的潮紅。雖然點了口脂,也看得出她的唇色淡了許多。
種種跡像看上去,就是個縱慾過度的樣子。
賀寧馨在那邊啞然失笑:楚華謹這個貪花好色的毛病,一點都沒有改。看來這次的新寵,是這位兩年前娶進來,如今剛剛圓房的填房夫人了。
在賀寧馨還是裴舒凡的時候,對楚華謹只有夫妻之義,沒有夫妻之情。要不是為了生孩子,她才不想跟他有夫妻之事。只是那時候,她是他的原配,生下原配嫡子,是她的責任,也是她的義務。她不得不耐著性子,當自己是死人一樣,才能熬過那些難受的夜晚。
後來等她有了身孕,便立刻將楚華謹趕離她的屋子。那時候,她很慶幸楚華謹有那麼多的妾室通房,不用整天待在她屋裡。為了儘量少在晚上見到楚華謹,她不遺餘力地給他抬了一房又一房妾室,納了一個又一個通房,甚至在外院,都備了數個歌伎伶人。自己房裡,也給桐葉和桐雪開了臉,只要是自己的日子,就讓她們去伺候楚華謹。
人都說她賢惠,說楚華謹娶了賢妻,才能夠享齊人之福。就連先前最愛給兒子塞女人的寧遠侯太夫人,看見大兒子這麼多女人,都不再捨得給大兒子再添屋裡人。兒子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這麼多女人,鐵杵也磨成繡花針了。
可能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當年她給楚華謹抬了這麼多女人進來,楚華謹反而怪她太過賢惠,並不經常去妾室那裡過夜。還是後來齊姨娘和方姨娘進門,才真正分了他的心。
要說裴舒凡當年吃得虧,從來就不是在妾室通房那裡,而是在她婆母寧遠侯府太夫人和夫君楚華謹身上。這兩個人,在她剛嫁進來的時候,她是完全不設防。
她上一世的孃家裴家家風嚴謹,裴家的小妾個個都循規蹈矩。若是男人沒有寵妾滅妻,小妾根本就翻不起風浪,也不費正室夫人什麼心。所以小妾沒規矩,都是男人的錯,跟正室夫人完全沒有關係。裴家就是明顯的例子。裴家的小妾想要出個格兒,裴老爺第一個跳出來將她拍回去。夏夫人有不爽,也只跟裴老爺鬧騰,從來不折騰折磨妾室。不過也許是裴家的妾室特殊,並不是裴老爺主動納的,而是聖上賜的,或是夏夫人給的,所以從來就沒有在裴家成過氣候。
在夏夫人的耳濡目染下,裴舒凡對於拿捏妾室的種種手段,不是很精通。她在家裡,是當男兒一樣教養,學的是經史子集,治國之道。後院婦人的小意殷勤,彎彎繞繞,她不是不懂,只是不屑為之。當年初嫁到寧遠侯府的時候,因為老寧遠侯是個明白人,她也曾經天真地認為自己的夫君也會是個明白人。誰知嫁過去之後,她才明白,有其父,未必有其子。
好在她得了教訓,便立時改變了自己的處事方式,很快掌控了整個侯府,又成功地生下了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只是人命再強,強不過天。她自小就有從胎裡帶來的毛病,本來就該用補藥溫養。寧遠侯府的太夫人為了拿捏她,有意讓兩個通房姨娘先生兒子,給她暗地裡下了藥。她是吃了這個大虧,才曉得世上還有寧遠侯府太夫人這樣損人不利己的婆母。幸虧她醒悟得早,不然就不只是身子虧損,而是終身不孕了。
後來她生了孩子之後,病情越是沉重,已是沉痾難起,藥石罔靈了。若不是出了庶妹這個變數,她本可以將一切後事打理得井井有條,再撒手塵寰的。
庶妹的所為,提前結束了她上一世的生命。可能老天也憐憫她,又給了她一世新的生命,還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看著鏡子裡的裴舒芬,賀寧馨微微一笑:妹妹,我們倆,這筆帳還沒算完呢!
鏡子的另一面,正是裴舒芬的琅繯洞天。
只見裴舒芬在鏡子那邊的書案前做好了藥丸,拿在手裡看了看,自言自語地道:“這個避子丸,比那什麼避子湯好多了。有了這個避子丸,我應該不用擔心會出意外懷孕的事。”說到這裡,裴舒芬咯咯地笑起來,有些忍俊不禁的樣子:“這些人真是蠢得很。十五歲生孩子,才是過鬼門關,你們求我生我都不生!——等五年,我還等得起。五年之後,等我二十歲了,那時候再生孩子,應該就萬無一失了。”
賀寧馨在須彌福地的鏡子裡看見這一幕,忡然變色,滿腹狐疑:原來這藥,是給她自己吃的。那五年之內不生孩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