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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會兒。而且今兒我確實累了,想先去洗個澡,然後早些歇了。就不去娘那裡吃飯去了。侯爺幫我跟娘說說好話,寬限幾日。等我……好了,再去給娘請安去。”裴舒芬趁機求情。想讓楚華謹幫她去太夫人那裡說一聲,在她的臉好以前,不用去太夫人那裡晨昏定省。
楚華謹醒悟過來,忙道:“以後去也使得,不是什麼大事,不用擔心。我去跟娘說一聲。——娘只有心疼你的,定不會怪你。”
裴舒芬放了心,又催楚華謹出去:“侯爺快去看看方姨娘吧,指不定方姨娘最近怎麼難受呢。侯爺曉得,這有了身孕的女人,總是嬌氣些,侯爺多哄哄,方姨娘一開心,將來生個愛笑的胖小子,豈不是皆大歡喜?”很是大度從容。
楚華謹偏著頭看了她半天,道:“你真的讓我走?”
“十足真金。”裴舒芬說了句趣話。
楚華謹笑了:“看來你真的是無事了。這我就放心了,今日的虧,我定不會讓你白吃。”
裴舒芬敷衍著送了他出房門,道:“侯爺的心意,我心領了。快到飯食了,侯爺去方姨娘,或者齊姨娘那裡坐坐吧。哦,對了,還有蘭姨娘和桂姨娘,侯爺有多久沒去了?”一邊走,一邊問,將楚華謹拉到了房門口。
楚華謹看著裴舒芬著急的樣子,忍不住笑道:“倒是越來越像你姐姐了。她以前也老是推我去姨娘房裡。”
裴舒芬一愣,楚華謹又俯身在她耳旁輕聲道:“你這樣大方,我很歡喜。”說完,有些臉紅的樣子,趕緊往屋外快步走去。
“大方你個頭!”裴舒芬在心裡暗罵,被這個腦子裡缺根弦的男人氣得牙癢癢。
送走了楚華謹,裴舒芬讓桐月去小廚房給自己炊水,她去了裡間屋裡的床上歇息。
等熱水來了,裴舒芬讓桐月守在外屋,自己去了淨房沐浴,然後進了自己的琅繯洞天。
好多天沒有進來,藥圃裡的藥草又瘋長了許多。還有花圃、糧圃和菜圃,以前都不用怎麼收割,如今看上去是非要收拾收拾不可。
她先去藥圃裡將藥草整理了一番,尋了些能用的治外傷的藥草,拿到二樓的書案上,先做了幾帖可以往臉上敷的藥。然後才去樓下的花圃裡勞作了一番。這個花圃裡的花比較奇怪,和藥圃完全不同。
藥圃裡生長的藥,外觀上和外面的世界沒多大差別,只是藥效要更強悍些。可是花圃裡的花,絕大部分都是她沒見過的,雖然看上去各種美好,卻不敢往外面拿。
汗流浹背地將花圃整理好,裴舒芬回去了小樓,又多做了一些可以外敷的藥,帶回了自己在寧遠侯府的淨房裡。
這幾天她也沒法子出門,只好躲在屋裡面,趕緊給自己治傷。從鏡子裡面看,她臉上的傷應該只是看起來嚇人,並沒有真的打壞了哪裡。這樣大的竹板子抽在臉上,她的牙齒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可見那位李尚書,還是手下留情了的。
裴舒芬一邊坐在自己臥房的梳妝檯前往臉上敷藥,一邊想著這個跟自己八字不對盤的賀家,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一看見那位賀大姑娘,她不是倒黴,就是出醜。——難道這個世上,真有前世的冤家這一說?
回想今天在刑部大堂上的一切,裴舒芬有種說不出的疲累和鬱悶。
那賀御史口才了得,說話夾槍帶棒,連皇后娘娘都不怵!——不知他哪裡來得那些硬骨頭?
還有簡老夫人,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燈。自己被她當了槍使,還讓自己有苦說不出,自甘自願地背上這個黑鍋。
裴舒芬有些悲催的發現,論起“口蜜腹劍”、“笑裡藏刀”,還有“借刀殺人”,自己跟這些古人,還真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論玩心眼子這門學問,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也難怪,“口蜜腹劍”、“笑裡藏刀”、“借刀殺人”,這些不動聲色砍人的詞兒,本來就是古人的原創。自己一個現代人,拿什麼跟這些不務實、只務虛的古人相提並論?自己前世還是人稱“職場白骨精”的精英中的一員,到了這裡,卻不止一次栽在這些自己原本看不起的古人手裡。在他們眼裡,自己是不是跟個二傻子一樣?
槍打出頭鳥,自古皆然。
看來自己以後,勢必要更加謹言慎行,要麼不出手,一出手便要將對方打壓得永世不能翻身才是。
從這以後,裴舒芬真正地沉澱了下來。此是後話不提。
鎮國公府那邊,第二天一大早,簡老夫人便換了身雨過天青色繡大枝菊花的緙絲褙子,下繫著月白色的八幅湘裙。頭上梳了光溜溜的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