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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燕雲舟和素衣局武藝較高之人。但這只是暫時的,這魔音再奏一會兒,只怕這兩殿之人便會全軍覆沒。
站在秦玖身後的枇杷忍著澎湃的琴音折磨拔出了寶劍,秦玖伸手止住了他。
蕭樂白既然可以演奏《天絕八調》,他的武藝自當不弱,一時半會兒恐怕殺不了他。何況還有天宸宗之人保護著他,當務之急,便是將殿內之人救下。
她的目光在丹霞殿內環視一圈,丹霞殿臨著明月殿,顯然是慶帝妃子的宮殿,瑤琴之類的樂器倒也不少。秦玖瞧見臨窗處的桌案上,擺著一架瑤琴。她快步走了過去,跪坐在桌案前。枇杷站在身後,手持寶劍保護著她。
惠妃看到秦玖坐在了琴案前,蹙眉問道:“秦玖,你要做什麼?莫不是要和蕭大司樂合奏?”
秦玖淡淡瞥了一眼惠妃,並不理睬她,而是皺眉微微沉吟,十指輕撥,嫋嫋琴音逸出。
這是一曲《素心》。
琴音清幽浩渺,好似從天邊傳來。曲子音調清澈,如脈脈流水般流入到眾人心間,這是一曲真正凝神靜心安撫心傷的曲子。
蕭樂白的曲子彈奏的有多憂傷低迷,秦玖所演奏的曲子便有多麼歡樂鼓舞;
蕭樂白的曲子有多麼的癲狂瘋魔,秦玖的曲子便有多麼的平和幽曠。
兩種曲調在殿內爭鋒,猶若東風和西風,時而你壓倒我,時而我壓過你。當《素心》壓過《天絕八調》時,殿內眾人頓覺痛苦漸消,漸漸清醒了過來,胸臆間也不憋悶了。
夜色愈加深了,明月山莊籠罩在朦朧的月色之中。源源不斷的琴音從殿內的窗子裡飛了出去,在夜色之中飄渺著。
此時,在明月山莊外面,戰事已經進入了膠著狀態。
在顏聿的府兵和尚思思帶來的護衛援助下,多次擊退了金吾衛的進攻。但顏夙親自率領的金吾衛戰鬥力也極強,如此下去,雙方都沒有援兵的話,只怕還要膠著多時。
顏聿在一處高坡上負手凝立,看著夜色下跌宕的山巒,看著密密麻麻交戰的兵士,長眸微微眯了起來。
昭君一襲緊身勁裝,凝立在顏聿身側,悄聲問道:“王爺,看這戰事,到幾時能分勝負?”
顏聿慢慢把玩著手中玉佩,淡淡道:“天明前吧,安陵王的金吾衛不是那麼容易擊敗的。”
“王爺,明月殿有變。”一道人影從夜色之中閃了出來,走到顏聿近前低聲稟告道。
這人正是回春班的廖班主,顏聿命他在明月殿不遠處觀察著殿內的情況。
“怎麼?”顏聿的眉梢挑了起來,慢悠悠問道,“是天宸宗生變了?”
廖班主點點頭,“蕭樂白彈奏了魔曲,若非我離得遠,怕是也被琴音迷惑住了。”
“蕭樂白嗎?天宸宗當真是無孔不入。”
顏聿抬起頭,對著如玉一般的月感慨了一句,隨即,他輕輕一笑,轉身帶人嚮明月山莊走去,卻又忽然駐足,仰首朝著麗京的方向極目遠眺。
從他這處高坡上,可以隱約看到麗京城密密麻麻的萬家燈火,猶若天上的寒星,又若夏夜草叢間的螢光。他慢慢眯起了眼睛,對廖師傅道:“廖師傅,明月山莊背處臨山,以你的輕功,可否順利攀援而上,出了明月山莊?”
廖師傅點了點頭。
顏聿從手上將自己的碧玉扳指摘了下來,交到廖師傅手中道:“去給聶任傳信吧,讓他帶兵來援,天宸宗若是行動,只怕不止是明月山莊。”
廖師傅答應一聲,便向莊內而去。
“王爺,這樣一來,豈不就暴露了王爺和聶將軍的關係?”昭君在一側擔憂地問道。
顏聿淡淡哼了一聲,目光掠過莽莽山野,笑道:“這便要感謝嫻妃娘娘了,她偷走了聖上的金牌,我們便可以說,是她憑著金牌調動的聶任。聶任到了明月山莊後,派人暗中探知了戰況,知曉金牌是她所盜。”
昭君側首笑道:“還是王爺想的周全,奴婢怎麼沒想到呢。無論如何,先讓聶將軍帶兵過來。”
“本王帶人去明月殿,你將明月殿情況速速去稟告袁霸!”顏聿沉聲命道。
昭君答應一聲,便去尋找袁霸。顏聿則一招手,有人牽了一匹馬兒過來,他翻身上馬,率人嚮明月山莊內賓士而去。山莊內道路曲曲彎彎,顏聿策馬穿過大片花叢,轉過幾處宮殿,耳畔終於聽到了飄渺的琴聲。這曲子乍聽之下飄渺似風聲,但是細細聽來,顏聿的黑眸中便閃過一絲凌厲。
如果他沒聽錯,蕭樂白彈奏的是《天絕八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