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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矜持的,仍然自己坐在那裡慢慢飲酒。也有些擅於交際的,開始遊走著互相敬酒。
這擅於交際的人之中,便包括了探花郎宋晨。他端著酒盞,從安陵王顏夙那頭開始,一個一個人輪著敬酒。但終於到了秦玖面前時,秦玖方端起酒盞,他卻一扭身,轉向了秦玖對面的才子,直接把秦玖隔過了。
秦玖端著酒盞一怔,在旁人眼中看來,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她倒是沒什麼,微微笑了笑便把酒杯放下了。
身後的枇杷卻是看不過了,閃身擋在宋晨面前,冷聲道:“別走!”
宋晨一揚眉,唇角含笑,輕聲問道:“做什麼?”
“敬酒!”一向不多話的枇杷冷森森命令道。
宋晨眯眼,視線掃過秦玖,唇角笑意極其譏嘲,“她憑什麼讓我敬酒,我就不敬酒,你奈我何?”
枇杷並不多話,只是重複道:“敬酒!”
那架勢,就是不敬不行。
兩人這麼一爭執,引起了殿內大多數人的注意,皆好似看笑話般瞅著事態發展。有些喜歡看熱鬧的,甚至想著,能打上一場才是好的。
新科一甲前三名,便有兩位和秦玖不對付。
秦玖臉色微微一沉,唇角原本溫婉的笑意慢慢凝住了。她慢慢起身,伸手端著酒盞,朝著和枇杷怒瞪的宋晨微微一笑,“探花郎,要你給我敬酒確實委屈,該我敬你才是。”說著,秦玖端起酒盞,將盞中酒液一飲而盡。
她翻轉手腕,將酒盞放在桌案上,也不理會宋晨是否飲酒,便道:“枇杷,我們該走了!”
枇杷頗為不甘地眯眼睥睨了一眼宋晨,這才隨著秦玖出了殿門。
身後,宋晨端著酒盞輪到了給謝滌塵敬酒。
謝滌塵接過宋晨奉上來的酒盞,一飲而盡,笑吟吟拍了拍宋晨的肩頭,咧嘴笑道:“好個探花郎!”說著,朝著宋晨伸了伸大拇指。
秦玖未曾回頭看,聽到謝滌塵的聲音,唇角慢慢勾起一抹慧黠的笑意。這笑容在迷醉的夜裡,帶著一種不動聲色的絕豔。
秦玖漫步出了仁崇殿,也不知自己方才飲了幾杯,竟覺得熏熏然欲醉,此時被冷風一激,寒意直透入骨髓,忙裹緊了身上的衣衫。
夜涼如水,落月流白,將她的影子照在臺階上。
“枇杷,你守護好蓮兒,我隨意走一走。”秦玖低低說道。
枇杷知悉秦玖在想什麼,便頷首答應了。
2、暗算
夜色黑沉如墨,巍峨的宮殿在遠處連綿矗立,好似怪獸一般蟄伏著。掛在甬道廊柱上的宮燈,好似怪獸的眼睛。
秦玖緩步向前走著,三年前,她從未覺得這皇宮的夜晚是如此的陰森寒冷,那個時候的她,看這裡的一切都是帶著喜悅的心情。而今日,她只覺得徹骨寒意泛膚,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前面,拐過一個彎,便到了畫意湖。淡淡的月光照在畫意湖面上,平靜的湖水如同一面鏡子,倒映著天上的月亮。
岸邊栽種著大片竹林,清風吹過,氤氳水汽撲面而來。青青竹林在夜風裡擺動著,發出簌簌的輕響。
秦玖記得,當年,這裡栽種著許多花木,每一個季節都有不同的花開。
那一年,聖旨下,中書令白硯之女白素萱奉召進宮,封女史尚書,從二品,負責編撰詔書,草擬聖上旨意,賜金牌,可自由出入皇宮。可那時候,白素萱才十四歲。縱然已經揚名天下,也有人不服氣。
自從擔任宮中女史尚書後,她每日都要進宮去。皇上讓皇后將宮中的畫意樓安排給她居住,但只有無事,白素萱還是每日都會出宮回家的,只有偶爾太忙累了,便居住在畫意樓。從畫意樓看出去,便是畫意湖,那時候是春日,湖畔開滿了春日盛開的花。
海棠、迎春、瑞香、丁香、杜鵑、含笑、紫荊、白玉蘭、瓊花、棠棣、錦帶、石斛……這些花雖說不如御花苑的花木名貴,但開得有朝氣,她很喜歡。
那日晚間,她用了晚膳,屏退了服侍的小宮女,便獨自在畫意湖畔玩耍。或許只有在無人之時,她才像個十四歲的姑娘,而不是站在金鑾殿皇后身畔的女尚書。
一簇盛開的瓊花散發著沁人的幽香,白素萱忍不住俯下身子,閉目去嗅那簇花。這簇瓊花原本是開在湖畔的,離水很近。不知為何,冷不防她的雙腿膝蓋一麻,她身子前傾,“噗通”一聲栽倒到了湖水中去。
她掉入到水中時,目光微掃,看到湖畔不遠處的一處花叢動了動。
白素萱其實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