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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見事情已經結束,便起身對顏聿說要先回去,其實,她實在是撐不住了。顏聿點點頭,枇杷扶著她出了演武場。
臨去前,她回首望了一眼,只見顏夙抱臂斜斜靠在竹塔下,眯眼望著她,冰封般的眼眸中,掀起微不可察的細微波瀾。顏聿靠在椅子上,正在和身邊人嬉笑著說話。
秦玖一到了馬車上,便再次吐了一口血,再也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馬車輾輾向前而行,她覺得自己好似行在霧中,又好似飄在雲端。身上疼痛至極,胸口若堵,再也不能呼吸。
很多人很多事,躍然腦海。
那是她一生的夢魘。
她蜷了蜷身子,偎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朱顏改 第129章 初遇(玖和叔)
她蜷了蜷身子,偎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舒虺璩丣
迷迷糊糊,彷彿是在做夢,她在黑暗中不斷沉浮,在無盡的黑暗與痛苦的折磨中半夢半醒。身子一忽兒感覺很沉,連動一下手指都不能,一忽兒感覺很輕,好似一隻失了軸線的紙鳶,一陣輕風便能將她吹走。
一種深深的恐懼和無助感抓住了她,她不自覺地依偎進來人的懷抱,伸手揪住他的衣衫,指尖觸到了他灼熱的體溫。這個懷抱似曾熟悉,讓她的心很安定,她輕嘆一聲,墜入到無邊的夢境裡。
昏暗中,象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拉回到了記憶深處,那一段她曾經極力想要抹去的過往。
那是一個深秋的黃昏,夕陽已經落山,只餘晚霞漫天。
白素萱身著一襲月白色錦繡騎馬裝,腰間束著繡著玉簪花的玉帶,這身行頭是她自己親手做的,只為了騎馬時穿的。她其實才剛學會騎馬,是顏夙教給她的。顏夙出麗京城去辦事,她走之前,她還騎不穩當,在他離開這段日子,她日日都去馬場習練,到如今已經騎得相當嫻熟了。她從謝滌塵那裡得知顏夙今日便會回來,便和父親說要到馬場去騎馬。在馬場,她讓白繡錦引開了侍從,自個兒偷著騎馬到這裡來接他。
她知他每次回京都會從宣德門入城,所以沿著宣德門外的官道一直向北而去。她一直打馬到了一處荒山腳下,天色漸暗,卻依然不見顏夙出現。
古道寂寂,冷風幽幽,風吹野草,滿眼荒蕪。她雙手抱臂,感覺到有些寒冷。
這時候她便有些為自己的衝動感覺到後悔了,她雖然穿的是男子的衣衫,但她這身形,還是能讓人一眼便看出是女子的,萬一遇到了壞人可就不妙了。她記的,這附近的山中,也偶爾有山賊出沒。這麼想著,她便要撥馬回去,便在此時,她看到沉沉暮色中,一隊人馬朝著這邊行來,馬隊中間一人,被侍從們簇擁著策馬而來。
白素萱心中一陣狂喜,連城兩個字方要撥出來,卻狡黠一笑,縱馬揚鞭向前馳去。她一邊揚鞭賓士,一邊放聲歌道:
“俺待麝蘭腮、粉香臂、鴛鴦頸,由你水銀漬、硃砂斑、翡翠青。
到春來小重樓策杖登,曲闌邊把臂行,閒尋芳,悶選勝。
到夏來追涼院、近水庭,碧紗廚、綠窗淨,針穿珠、扇撲螢。
到秋來入蘭堂、開畫屏,看銀河、牛女星,伴添香、拜月亭。”
白素萱的歌喉雖不是特別嘹亮,但是別有一番味道。這戲是她在茶樓裡聽說書人唱過,這會兒便有樣學樣地學了出來。她一邊唱著,一邊揮著鞭子,縱馬從那隊人馬之側賓士過去,見那些侍從無一認出自己,反而駐馬側首朝她看著,眸光奇特詫異。她心中更覺的好笑,遂繼續唱道:
“到冬來風加嚴、雪乍晴,摘疏梅、浸古瓶,歡尋常、樂餘剩。
那時節、趁心性,由她嬌痴、盡他怒憎,善也偏宜、惡也相稱。
朝至暮不轉我這眼睛,孜孜覷定,端的寒忘熱、飢忘飽、凍忘冷。”
(出自關漢卿戲曲)
唱完了最後一句,馬兒恰好從侍從簇擁著的中間那人身側掠過,她已經篤定那人是顏夙,在他身側賓士而過時,忽然側首,朝著他猝然一笑,眨了眨眼。
但是,她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
那人,不是顏夙顏連城。
白素萱的臉色頓時變得尷尬了起來,原本白皙如玉的臉色霎時間紅到了耳根。
那被一行侍衛簇擁在中間的是一位年輕的公子,他身著一襲炫黑色袍服,模樣俊美,好看的丹鳳眼,配上高挺的鼻樑與稜角分明的嘴唇,俊美而性感,在淡淡的夕陽輝光裡,竟讓人有些不敢逼視。此時,他目光灼亮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