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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昧艘環��
多餘的裝飾先行撤除,除了正中的一套烏沉沉的八仙桌椅,臨窗的簾子束起,陽光透過雕花窗格靜靜的灑進來,窗臺上擺放一個青瓷大肚瓶,插上一束黃色小朵燕子花,四面牆上各掛兩幅字畫,卻不是名家所作,乃是源哥兒的習作,筆觸雖生澀,也還清新雅緻。角落裡豎著六扇的屏風,每扇上邊都繡著名家詩詞。
佈置好了,雙奇看著道:“姨娘,這不像是用膳的地兒,倒像是書房。”
佟姨娘一呆,她也知道自己前世今生加起來品味也並不如何高明,不過是打定主意要給新來的先生一些尊重,減少些脂粉浮華。聞言不由有些猶豫。
雙奇又道:“但看著也很舒心,重新整治也不能夠了,不如就這樣罷?”
佟姨娘一想也是:“就這樣吧,你去看看酒溫得如何了?”
雙奇應了一聲往外走,開啟簾子卻正與前來的何老爺對面遇上,連忙退避到一邊幫著高高的撩起簾子。
何老爺目光從她身上一滑而過,卻似不認識這個人似的,雙奇不由得心裡一沉,卻不敢在這時候露出異樣。
何老爺微側過身,伸手向前禮讓:“莊兄快請進來!”
一把低沉輕柔的聲音響起:“何兄請先行。”這聲音緩緩散開,撫得人心中躁意漸消、寧靜平和。
佟姨娘本站在桌旁低頭侍立,這時也忍不住偷偷抬頭看去。
只見來人一襲青布衣袍,一頭青絲用木簪挽在頭頂,一手懸在腰間,一手負在身後,脊背挺直的站立著。若是一般人這樣站立,必會給人一種正經勉力的印象,但他這樣站立,卻奇異的有種閒散之姿,彷彿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維持脊背的筆挺。
佟姨娘悄悄看向他的臉,心猛的一虛,就像狂跳過後脫了力一般。
實在很難形容這樣一張臉,精緻清瘦的臉部線條,墨色修眉入鬢,狹長鳳眼微垂眼瞼,眼底一抹清冷,嘴角微微露著漫不經心的笑意。比佟姨娘見過的所有女人更美,也比她能想像出的所有美人更美,但卻絲毫不會讓人誤會他是女人。挺直的鼻樑恰到好處的把面容中過份的豔麗調和出男子氣息。他就這樣站在那裡,只消一眼,就把何家的“唐僧肉”襯得黯淡無光。
佟姨娘看得無法自己,直到聽到一聲不悅的咳聲才回過神來,她紅著臉驚慌的看向滿臉陰沉的何老爺,嚇得趕緊低下頭。
趕緊用深呼吸法自我平息,卻是再不敢看這男人一眼。
何老爺停了一息,才自若的開口:“莊兄今日還未上任,只作我何某的舊交好友,理當先行。”
但精神緊張的佟姨娘已然聽出他聲音中少了幾分熱情。
莊姓男子似毫無所覺,緩聲道:“何兄太多禮了,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微微一拂袍角,閒庭漫步一般自若的走進屋來。
兩人禮讓著坐下,佟姨娘在心裡默唸了十遍“色。即。是。空,不是空也沒命重。”
這才能維持常態,笑盈盈的道:“老爺,酒一直溫著呢,婢妾這就去端上來。”
何老爺“唔”了一聲,佟姨娘強行自若的慢步出了屋子,卻看到門外雙奇一臉呆滯的站在一邊。趕緊上前推了推她,雙奇嚇得差點驚撥出聲,又在佟姨娘嚴厲的眼神下捂住了嘴。
佟姨娘道:“醒醒神,趕緊去把酒端上來。”
雙奇應了一聲,逃難似的快步去了。不一會兒面紅耳赤的端著酒回來。
佟姨娘揭開壺蓋看了一眼,果然灑了些酒,還好不甚明顯。她本想躲懶,讓雙奇進去一起服侍,但又怕雙奇太過失態,若多有失誤,最後這筆賬還是會算在她這個姨娘身上。
因此就裝作沒看見雙奇眼裡的期盼,自捧了酒進屋。
進了屋見何老爺正滿面笑容的同莊姓男子在閒話。佟姨娘便上去給兩人各斟了一杯酒,勸酒道:“這酒正好溫軟入口,老爺與先生不如先飲上一杯。”
何老爺聞言笑道:“正是如此!莊兄,我們一別數年,為兄也從未想過能有今日,請莊兄在我府上飲酒。來,我們先乾了這杯!”
莊先生亦舉起杯,不遠不近的道:“請。”言罷纖長的手指掂起酒杯,用另一隻袖角遮住半張臉,仰頭一飲而盡。動作優雅至極,佟姨娘忍不住又要看呆,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葉樂樂,你不要這麼沒出息!”
回過神來低眉斂目,卻錯過了莊先生微微掃過她的一眼。
何老爺勸過三杯,這才勸莊先生用菜:“莊兄先用些菜,我這位小妾燒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