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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顯出瞭然而又悽然的神色,深深望瞭如花一眼,卻又笑了,端起酒杯,朗聲說道:“天下都是可憐人!”說罷一飲而盡。幾個營長也隨後端起酒杯,朝一凡敬了敬,喝乾了。
不料如花卻端著酒杯,緩緩地站起來,朝眾人微微一笑:
“七媽媽想知道如花為何沒了孩兒?諸位想問朝廷與戶部之事?可願聽如花講個故事,故事說的是天敕女皇驅除匈奴一役,戶部的是是非非。”
許多人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七媽媽微微皺起了眉頭。
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大戰三月,戶部及時部署糧草彈藥,功不可沒。其中諸多曲折……
如花講到連日大雨,運糧日程一拖再拖,邊關將士以粥果腹,恰逢匈奴燒糧……
眾人皆眉頭緊鎖。
又講到耿尚元奉皇命調河西河東府屯糧,兩府拖沓行事,不願交糧……
更遇上兩縣知府暗通匈奴,盜賣庫糧,耿尚元知道牽連甚重,不敢陣前換將,只罰了兩府,忍下一眾貪官……
眾皆唏噓不已……
故事講完,如花單手按著桌面,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眾人沉默片刻,才意識到故事完畢,不禁竊竊私語。
李濤道:“沒想到耿尚元也曾是有功之臣,奈何……”
話音未落,卻被七媽媽身邊的二營長打斷,那個彪形大漢一拍桌面,指著如花喊道:“妖女惑眾,一家之言,不可輕信!”
如花輕瞥了大漢一眼:“故事而已,大哥何必動氣?”
又轉向七媽媽,輕聲說道:“軍情緊急,天下危亡懸於一線,如花就這樣沒有了孩兒,惟願天下孩兒從此安康幸福。”
七媽媽一震,拿著筷子的手微微發抖,目光復雜,不知在想什麼。
“大家可想聽聽耿尚元是怎麼死的?”如花冷冷一笑。
一凡看到她的手緊緊握拳,背上已然大汗泠泠,想站起來扶她一把,猶豫半晌,終於忍了下來,一言不發,面色鐵青。
如花幽幽道來呂家與蘇家的矛盾、下層官吏貪腐相護、耿尚元除惡勿盡反倒引火燒身……
一件件一樁樁、字字血淚、言之鑿鑿、糾葛雜陳、毫無破綻,由不得人不信。
一時氣氛凝重,無人言語,低頭傾聽。
“尚元本可不死,手持府兵大印,上可挾天子以令諸侯,下可割據一方,奈何一心求死!”
“揹負天下人誤解,願以一顆頭顱安百姓之心,謝百官之罪,諫陛下以百年之治!真英雄也!”
“如花曾告尚元‘為自己便是為家,為家便是為國,不能如此,乃是天下知錯’。尚元拋卻一身,終不負天下,而如花有負尚元……”
兩行清淚劃過如花的面龐,痛徹心扉——
眾人在極大的威壓之下,幾乎不能言語。那個彪形大漢癱軟在椅子上,大汗淋漓,李濤盯著一凡,滿眼不可置信。
壓抑、沉重、肅穆……一時萬籟俱寂。
如花卻笑了,笑容悽宛如血色紅蓮:
“煤山大局已定,尚元已死、詔令已下。山外重兵橫陳、山內缺衣少食。今日英雄相聚,難道不顧念百姓歸順朝廷、安居樂業之心,難道諸君舍不下一顆頭顱嗎?”
眾人默然不語,那個彪形大漢聽到此處,愴然涕下。
如花繼續說道:
“外朝有個小女子曾經做下五言小詩,與諸君共勉: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言罷拱了拱手:“夫婦二人暫住金魚井,諸位保重!”
說完便已脫力,軟軟地倒下。
一凡站起來扶住如花,橫抱起來向馬車走去。
席間近十人,竟無人起身阻攔。
“一凡,晚上你沒吃什麼東西,一定餓了吧。我看看廚房裡有什麼,給你做點吃的。”如花掙扎著坐了起來。
“不用了,你休息休息——”一凡想要阻攔,如花已經起身向廚房走去。
美食,能夠幫助她釐清思路。
廚房翻了一遍,一粒米都沒有,只找出了一個下蛋的母雞和兩個雞蛋。
母雞蔫蔫地蹲在牆角,小眼睛無光地瞪著地面。
聽到走近的腳步聲,更向牆角縮了縮,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
饒了她吧,何必趕盡殺絕?
如花掂了掂手裡溫熱的雞蛋,望向一凡,稍稍猶豫,終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