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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上加難!因此,影都雖常卻從不恃強凌弱,更不輕易傷人性命!如此大規模的屠殺更是家規絕不允許,況且兩家還是親家是結盟的關係!這麼荒唐的事情他自然得親自出馬制止不可。
“走~”常笑見機不可失,拽了林儉頭也不回地沒入暗夜。
那邊亂成一鍋粥的時候,紀小蠻在幹嘛呢?
她當然還在船上,最開始還妄想呼喊救命,讓人把她從這該死的湖心弄到岸上去,找人來就梅沁亭。叫了大約半刻鐘,發現她的聲音完全被湖水吞噬得乾乾淨淨,根本不可能穿過寬闊的水面傳到岸上。
於是折返回來,把裙襬撕扯下來,徒勞地想要堵住梅沁亭的傷口,阻止鮮血的流失。當夜幕完全籠罩著東江湖,水面上孤零零隻餘這一艘畫舫,而白天看來風景絕佳,美不勝收的東江湖,在這個孤寒淒冷的秋夜,風聲,水聲和著各種水鳥古怪的叫聲充塞在耳膜,變得格外的磣人。
隨著時間的消逝,梅沁亭的身體漸漸冰冷僵硬,喉間終於不再流出新鮮的血液,凝固成可怖的褐色,怒目圓睜地望著遠處,彷彿還盯著謝懷恩的臉。紀小蠻呼天不應叫地不靈,茫然地被困在這水鄉澤國之間,被恐懼啃噬著靈魂,最後索性頭一偏,兩眼一閉,暈過去了……
當林儉和常笑一人一片船板施展輕功飛渡到船上時,發現紀小蠻斜靠著船艙跌坐在地上,梅沁亭被她摟在懷裡,頭顱折斷的馮同知,就躺在她身旁不足三丈之遙。濃濃的血腥氣瀰漫在空氣裡,四周是死一般的靜寂。
“墜兒~”
“主公~”
林儉和常笑一前一後飛身上船,目標都是紀小蠻。
“墜兒~”林儉衝到紀小蠻跟前,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蹲下去,抖著手試探著紀小蠻。他的手抖得那麼厲害,明明近在咫尺,卻幾次都沒搭上她的肩。
她滿身都是鮮血,衣衫不整,他好怕,怕他來遲一步,墜兒已經……
“公主~”還是常笑鎮定,他撥開林儉,蹲上去先試了試梅沁亭的鼻息,確定他已氣絕多時。
二十年來,梅沁亭與他們之間早已滋生出了除主僕關係之外的深厚感情。一個時辰之前他們還在他的眼前,活生生地站立著,擔憂著公主的未來,操心著復國的大業,彷彿只在轉眼之間,已撒手人寰,讓他如何不又驚又痛?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這時,常笑的眼淚忍不住溢位眼眶,撲通一聲跪下倒在紀小蠻身前,嘶聲吶喊道:“主公~”
林儉見紀小蠻毫無反應,心更是涼了半截,蹬蹬蹬連退了幾大步,直到船舷抵住了他的去路,順著船舷滑下來,半跪在船板上,啞著嗓子,仰天長嘯:“為什麼,老天,這究竟是為什麼啊?”
早上出門的時候,大家還好好的,清風還說謝懷恩跟墜兒一起逛街,為什麼他會突然狂性大發,連殺這麼多人,甚至連絲毫不懂武功的墜兒都要除掉?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紀小蠻並未受傷,只是驚嚇過度,一時背過氣去。這兩個男人在耳邊嘶聲痛哭,倒把她從昏迷中吵得醒轉過來,悠悠地睜開眼睛,望著這兩個跪地痛哭的男人,有一瞬間的怔忡。
想要移動一下,卻因長時間保持一種姿勢,身體又麻又癢,梅沁亭又躺在她懷裡,壓著她的腿血脈不流通,一時竟不難動彈,忍不住逸出低吟:“哎呀~”
“公主!”
“墜兒~”
常笑和林儉雙雙一愣,一陣狂喜,撲了上來,常笑離她近,只一抬手已搭上她的額頭,很好,是熱的:“你沒死?”
其實這個場景若有外人瞧見,肯定會覺得滑稽又詭異——她一雙大眼圓溜溜地瞪著,雖說眼神有點迷朦,終究不可能是死人。他問的簡直就是廢話!但現場的三個人,劫後餘生,誰有心思去想那個?
“傷哪裡了,給我看看!”林儉趕到,立刻把梅沁亭從她懷裡移開,拽著她的手再也不願鬆開,臉上猶自滿是淚痕。
“我,我這兒疼~”目睹梅沁亭的慘狀,記憶潮水般湧入腦海,紀小蠻怔怔地望著他,抬手按住胸口,豆大的淚水滴了下來。
舅舅死了,從此之後在這個世上,她再也沒有親人,是名副其實的孤兒了!
第045章 要死一起死
聽著紀小蠻連抽帶咽地敘述完來龍去脈,林儉和常笑陷入了沉默。
誰也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要說些什麼?又還能說些什麼?
似乎誰也沒有錯,他們能指責誰?
怪鳳九天不該太貪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