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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能怪他,宋天天雖然恨極了他的那句“天機不可洩露”,卻不得不相信,他的謹慎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細細檢視了數遍,終於找到了一些曾經被忽視的端倪。
大概從去年冬天開始,他的每一封信上,便會或多或少寫上兩筆天氣。
作者有話要說:
☆、災荒
天氣?
宋天天覺得自己找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確定。寫信的時候提兩句天氣,畢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又將那些有關天氣的字句整理出來,重新翻閱。
冬日乾燥少雪,夏日炎熱少雨……
——如果宋天天曾經下過田地幹過農活,她或許會對這些描述有一些敏感。但是很可惜,她並沒有接觸過太多這方面的知識。
到最後她也沒能確定什麼,只猜測或許與民生有關,遂囑咐戶部好好留意。
戶部尚書接到皇令,很快便開始一層層地吩咐了下去。
然而雖然只是一個吩咐,從上層到下層,從京城到地方,再等地方的官員將他們調查得出的情況交付上來,起碼也需要大幾個月。
宋天天雖然不滿這種效率,但宗吾國幾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短期內實在難以改變。
偶爾她想去戶部催催,但被那群大老爺們人手一本“最新適齡優秀男兒圖鑑”一嚇,只得作罷。
更何況,白南之平時雖然總一副三緘其口的摸樣,卻從沒出過大的差池。
如果真有什麼重大的事情,想必他也不會一意瞞著——宋天天如此認為著。
當務之急,還是應該想辦法搪塞掉她自己的終身大事啊!
宋天天在東躲西藏之下度過了四月,一想到或許還要面對著一大群逼婚度過的五月,便一臉愁苦。
然後不過五月中旬,眾臣們的攻勢便鬆了。
因為有更大的事情正發生著。
兩廣道旱災嚴重,收成剛剛報上來,幾近顆粒無收。
當宋天天看到這份摺子的時候,有一點恍惚。
她很快便下令開倉放糧,雖然不確定那些糧食什麼時候才會到災民的嘴裡,但總歸越快越好。
宋天天以為白南之之前所暗示的就是這些了,雖心痛災民,卻也想著幸好早就確保了糧倉的充實。
然而事情並沒有因為開倉放糧而變好。
相反,原本一直平穩著的國勢,就好像突然到了一個斜坡,一往無前地向下滑去。
五月下旬,南經道旱災,彥愈道旱災,東撫道旱災。
六月,北經道旱災,西撫道旱災,南燕道旱災,吳溪道旱災,兩淮道旱災,北銘道旱災。
不過短短兩月,幾乎大半個宗吾國全部旱災!
開倉放糧,開倉放糧,開倉放糧……
原本以為儲備充足的幾個糧倉,在這短短兩個月之內,不停地向外掏著糧米。
第一倉空了,第二倉空了,第三倉空了,第四倉已經沒了大半。
七月,武宜道旱災,湘梁道旱災。
第五倉空。
就在宋天天打算開第六倉的時候,開始有人上書請柬。
“陛下,第五倉不能動。”這名臣子已年逾花甲,跪在地上都顯得顫顫巍巍,這短短一句話卻是落地有聲,穩若磐石。
宋天天做在皇位上,高高看著此人。
她問,“不能動?”
這句話裡沒有困惑,沒有猶豫,有的只是深深的憤怒。
“陛下。”又有人緊跟著跪到了地上,“我們總共也只有八倉糧食,前五倉都已經開了,而第六倉到第八倉要留著以備不測,無論如何,都不能動。”
“無論如何也不能動?”宋天天按著額頭,眼中怒火更甚,突地起身,將手中的柬章狠狠砸到了兩人眼前,“以防不測?我們建倉,不就是為了這種時候嗎?現在已經有已經有十道災荒!半國荒野!遍地災民!這種時候都不用,你們還想把那三倉糧食給留到什麼時候,以防什麼不測!”
她張開雙手大聲說著,視線將大殿中的臣子百官們一個個看過去,卻只對上了一雙雙冷靜至極的眼睛。
有更多的人跪在了地上。
“陛下,一定要以防不測。”
“陛下,最後三倉糧食是用來保命的糧食,絕對不可以動用。”
“陛下,我們還得防備以後。”
“陛下,沒人能預計到這次災荒還會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