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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靜謐的夜裡,我卻只能在帳內來來回回地踱步。

營帳外突然有了一絲響動,我急急衝到帳邊,卻被長劍一掃攔了下來。林龍劍身高揚,低著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夏姑娘,請不要亂走動。”

我使勁剁了剁腳,聲色俱厲道:“你都不擔心你們小將軍嗎?”

林龍眼依舊低垂著,沉沉應聲:“小將軍叫我們走,必是有信心——”

帳外一陣喧譁,依稀聽到有軍士高喊的聲音:“小將軍和安公子回來了——”

回來了?我眼眸一亮,急急地便往外衝,這次林龍沒有攔我。他早已在我出帳前的一瞬,跑得不見了蹤影。

平日入夜之時,軍中總有齊整的巡夜士兵,但是今夜,空曠野上,卻只有風聲,在帳內聽到的喧譁不知在何時已經散去。我急急抓住一個路過士兵:“不是說小將軍和安公子回來了嗎?在哪裡?”

“他們都在醫帳那裡,聽說是受傷了……”

“受傷了?!”我的呼吸一滯,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塞住了喉頭,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醫帳中,安羿靜靜站著,白衣上染了不少灰塵,他的臉色陰沉,目色陰如夜色,是我從未見過的狠厲。

我擦了擦眼角依舊掛著的淚,緩緩走過去,眼神一轉,看到了無力躺在床上的楚桐,他的身上,赫然正插著一把長箭。我垂下眼,“公子……怎麼辦?”

安羿低下頭,幫楚桐檢查傷口,嘴唇緊抿著,臉色雖然一如既往地平靜,但是微顫的雙手洩露了一絲他的擔擾。楚桐傷口是在腹部,箭直直地插在楚桐肌肉糾結的小腹上。楚桐的臉龐毫無血色,嘴角輕輕抽搐,顯然是在承受著莫大的痛楚,我心一緊,看向正查探傷勢的安羿。安羿覺察到我的緊張,突然轉過頭來對我撫慰一笑,面上淡定依舊:“丫頭,把藥拿過來。”

“嗯。”

“命人把藥拿去熬了,你準備一下,我要拔箭。”

“公子……”我突然伸手壓住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冰涼,如同剛從寒潭中抽出一般,涼透心骨,“你可以嗎?”我知道,他在緊張,他在擔心,此時躺在床上的,不是別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己,最好的兄弟。

安羿微笑,如沐春風。

我深吸一口氣,將身旁的刀在火上烤了一下,再拿出酒和白紗布,站到安羿身邊,拿出手帕為他拭去頭上的汗水。安羿看向我,對我微微頷首,然後伸出手壓著傷口旁邊的血管,準確利落的用刀子將傷處旁邊的肌肉劃開一下,楚桐吃痛,一聲痛吟溢位蒼白的唇瓣。安羿立即用另一支手握上箭尾,手掌使力,箭被扯出楚桐的身體,鮮血湧了出來,楚桐痛得眉頭皺成了一團。我手腳迅速地在傷口上撒上安羿配製的止血藥粉,血聽話地逐漸停止了洶湧,我再用紗布為楚桐包紮好,突然發現傷口周圍有一絲不顯眼的青綠,我不動聲色地處理好傷口。一旁的小將湊上來一臉擔擾地問:“將軍怎麼樣了?”我一笑:“將軍福大命大,已經沒事了。”小將欣喜地走走出帳外宣佈好訊息。

我走到剛淨完手的安羿身旁,小聲說:“公子,箭上有毒……”安羿看向遠處的青山:“是無心草。”我一愣,無心草是有名的劇毒植物。就目前所知,只有一種叫白藍的花能夠解它的毒。白藍尋之極其不易,通常只長在向陽的懸崖峭壁上。我說:“公子,要不要通知吳將軍。”安羿搖了搖頭,眉頭皺起:“我去找。告訴吳將軍只會動搖軍心。”

“公子,你走了這裡怎麼辦?”我急切地問道。

“劉大夫還在,無心草毒發時間沒那麼快,”安羿看向我焦急的臉,伸出手拍拍我的頭,“這白藍——”話還沒說完,安羿修長的身子突然軟了下去。

“公子!”我伸手抱住他,卻抵不住他的重量被拉著摔落地面。

安羿昏了過去。

燭火星點,耳邊靜靜,風聲變得格外清晰,與心跳同一頻率。我端起藥碗遞給安羿,然後靜靜望著他,眼神中摻有一絲難過。

安羿笑著接過,一飲而盡,如若喝的不是一杯苦藥而是一杯清水:“丫頭,真是難得見你這幅樣子。”

“我……”我將他遞回來的藥碗放下,“公子,劉先生說你身體太虛,這些日子又操勞過度。”

安羿眼裡含上笑意:“你是想說不要我去找白藍?”

我輕輕點了點頭,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凝固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丫頭,”安羿突然壓住我的手,冰涼的觸感與我手心裡的熱度瀰漫混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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