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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寂軒拍了拍手直起身子,朝著一旁的人吩咐道:“帶這個姑娘走。”
“是,”那人應了聲,轉過來扶我站起來。我的腳步有些虛浮,好不容易站穩了的第一個動作便是將那人的手臂推開,咬著牙自己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原寂軒有些詫異地揚了揚眉,唇角一勾露出一個微笑,“本皇子還真有點相信你有那個能力。”
乾海國東境,綠意盎然,遠山如黛,綠水長流。
我冷冷地打量著自己身處的這個營地,和所有的軍營一樣,沉悶的氣氛,但這個帳子……我的眼在繞了幾圈之後終於淡淡垂下,這個帳子和普通的營帳略有分別,榻上鋪的是細軟的羅地毯,還依稀有淡淡的薰香味。我輕輕吸了吸鼻子,香繞鼻端,嗯……這是鳳蕭聲的吟沉香。
手指上傳來一陣刺痛,我的眉不禁皺了起來。跪在軟榻邊上的丫環小心翼翼地把把藥灑上紗布,一圈一圈地纏在我的手指上。
原寂軒從帳外走了進來,一縷陽光從掀開的簾縫間透進,將他的背影踱上了一層金,我微微眯上眼,頭緩緩低了下去。
原寂軒低笑一聲,湊近了來看我的手,嘴裡又是嘆息又是憐意,轉頭看向一旁的丫環:“要記得用最好的藥,”他臉上的笑轉了過來,頗為同情地看我,眼中卻有一絲得意,“夏姑娘可是本皇子的貴客,若真這讓這傷落下病根,讓清蕭公子把這筆帳算到本皇子頭上,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伸出手輕輕挑起我的下巴,我被迫直視向他,他的瞳中有我冷冷的神色。原寂軒看著我,頗有意味地道了一句:“不錯,這表情果然與清蕭公子有幾分相似。”他頓了頓,再好奇地問,“不知夏姑娘介不介意告訴在下您與清蕭公子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唇角一勾,冷冷笑出聲來:“在下?四皇子殿下客氣,小女子可擔不起您這聲自在下。”我的笑容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真的成為燦爛:“殿下以為小女子沒有告訴段南的事,就會告訴您。”
原寂軒疑惑看我,臉更湊上了一寸,惋惜嘆氣:“本皇子還以為,姑娘會看在本皇子救了姑娘的份上,稍稍鬆一下口呢……”
“救?”我嘲諷地笑出聲來,語氣冰冷,“有人會像四皇子殿下一樣,尾隨著段南將軍進了地牢,卻隱在暗處悠閒看著,直到這話也說了,刑也用了,傷也傷了才像救世主一樣出現的救法嗎?”
原寂軒臉色一暗,眼裡略愣,但只一瞬便緩了下來。他直起身子,視線在我臉上週轉著:“姑娘果然冰雪聰明,本皇子佩服佩服啊。”
我笑著抬頭,大大方方看他道:“小女子榮幸之至。”我挪了挪身子,將受傷的手輕輕放在膝上,再抬頭笑道:“不知四皇子打算何時把我這個誘餌拿出去?”
原寂軒揮了揮手,唇角依舊勾著:“不急不急,”他的視線落在我纏了層層紗布的指上,“怎麼著也得等著姑娘這手傷好了吧……要不清蕭公子可能真會心疼的呢,要是清蕭公子怒極跟本皇子一見面就打起來,到時候……若是受了傷……姑娘也會心疼吧?”
他的眼睛灼灼看我,像是要透過我的眼瞳看到心裡。我淡淡一笑,身子往後一靠閉上眼睛,“那便請四皇子出去,本姑娘要聽您的話好好休息養病了。”
原寂軒低笑一聲,果然轉頭緩步走了出去。帳內霎時安靜了下來,我閉著眼,只依稀聽到帳外徐徐風聲,時不時透出半開的帳簾飄了進來。我微微睜開眼,眼裡漏進帳內些許錦色。我低低嘆了氣,幾乎不可聞見。怎麼辦?四皇子要將安羿引來究竟居的是什麼心?而乾海國與極傲一戰,本不應該摻進北易的事不是嗎?而北易四皇子如今竟然正在光明地在這裡安營紮寨,又到底是以什麼身份?
我的視線落到自已受傷的雙手上,該死,我手傷了,想逃也不方便。難道真的要坐以待斃嗎?若是……若是安羿真的來……不行,他的傷還沒有痊癒,若是再受傷……心痛層層漫上,眼前又浮現出他血流如注的場景,不行,他不能再受傷,不能。
我霍地睜大眼,正安靜隨侍一旁的丫環怔了怔轉而又恢復了常色,“姑娘有什麼吩咐?”
我看著她,微微笑了笑道:“我要吃東西。”
北易營中,夜色已深。我看著帳頂上白色的細紋,視線再一轉回到自己受傷的指上。紗布已經撤了下去,指上的傷口也已經開始結疤,知覺也開始回到了指上。我在心中默默數著,已經半個月了,半個月,再加上之前那些日子,我已經離開他差不多一個月了……
這是四年來沒有他在身邊最久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