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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別傷心...”青容柔聲安慰。 方玧冷笑,“我傷心什麼,他從未視我為女兒,我亦從未視他為父親,我與他之間只有恨。” 說完,方玧長呼一口氣,略略平復心緒。 “放心吧,早就習慣的事兒了,不會影響我的。” 見她情緒穩定,青容才點了點頭,轉移話題。 “良娣心寬便好,昨兒太子殿下賞的首飾和衣料子已經拿來了,您選兩匹料子,裁幾身衣裳?” “好,的確是要新制兩身了。” 方玧笑了笑。 人靠衣裝,既然是想以色侍人,那自然要在裝扮上費心思。 青容很快將布匹抱了出來,主僕兩個一道看。 邊挑邊說話。 “你覺得楊側妃這個人,如何?”方玧隨意道。 “看起來豪爽豁達,平易近人。”青容想了想,“不過她是南寧候府的嫡女,也是與良娣您一樣路子進東宮的,按理說,她不該對您親近,否則豈不是與太子唱反調?” 太子妃的陸家,以及楊氏背後的南寧候府,都是明面兒上的太子黨,而方家已經倒戈大皇子了,楊氏的確不該與她交好。 平日,就算太子妃處事公允,也一直對方玧淡淡的,極少接觸。 “我想著,無非是兩種原因,其一,楊氏猜到我與母家不睦,又在太子面前揹著汙點,兩邊都討不著好,而她雖然出身好,孃家卻遠在徽州,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想選我做固寵的棋子。” 方玧微微抬眸,手指輕撫過布匹上的花紋。 “畢竟我算得這府中最難立足的人了,有橄欖枝,必定會抓住求活。” 這話在理,青容點了點頭。 “那其二?” “其二,便是楊氏真的沒有心計城府,的確因為我與她堂妹樣貌相似而生了親近之意。” 說完這話,方玧便和青容相視一笑,旋即兩人就都搖了搖頭。 在方家那蛇蠍窩裡艱難生存了這麼些年,主僕兩個實在不覺得高門大戶裡能養出來心善單純之人。 或許真的有,但目前為止,方玧還沒碰見過。 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她情願用第一種想法去猜測楊氏的舉動。 畢竟要是她心理素質差一些,今日聽了楊氏說她父親在朝中反對太子政見,惹惱太子的話後,一定是會惶惶不安的。 這時候楊氏又格外溫柔的安慰,表露出交好庇護之意,的確是會叫人心生親近。 不過靠近楊氏眼下對她來說有利無害,倒是可以順著走。 於是挑完布料後,方玧便讓青容去了一趟未央閣,送給了方氏一枚她親手繡的荷包。 晚間,裴曜回府後便得知了此事。 “楊氏和方氏親近?” “今日去梧桐苑請安後,方良娣便隨楊側妃去未央閣小坐了一會兒,而後方良娣便給楊側妃送了個荷包。”洪正如實道。 裴曜抿了口茶,“楊氏入府至今,素來與人為善。” 這話不假。 楊氏進東宮後,先送了上好的補品給太子妃,又往何良娣那裡送了套頭面,趙良娣那邊則是送了些給孩子用的,方玧的那一份就不說了,總之東宮如今上上下下的反饋就是楊側妃為人親和,大方豪爽。 “去傳話吧,晚上孤去未央閣。”裴曜放下茶盞吩咐道。 洪正立即點頭,折身出去安排。 楊氏這邊,得了訊息自然是高興的,立即就讓人準備晚膳。 甚至楊氏親自進了小廚房,燒了兩道拿手小菜。 等裴曜過來的時候,她便已經換上了一身蔥青色的衣裙,髮髻高高豎起,清爽利落。 “殿下,妾身給殿下請安。” “起來吧。”裴曜淺笑,上下打量她一眼,“這顏色襯你,清水出芙蓉。” 楊氏莞爾一笑,道是不見尋常女兒家的羞澀,大大方方的欠身行禮。 “多謝殿下誇讚,晚膳已經備好了,殿下快進去用膳吧,也嚐嚐妾身的手藝如何。” 裴曜點頭,便同她一道進了屋裡。 桌上不僅有菜,還有一壺酒,且擺了兩個杯子。 平素後院裡是沒人跟裴曜一起喝酒的,除非他主動提了,楊氏倒是例外。 這對裴曜來說挺新鮮的,掃了一眼,就讓人都給滿上了。 兩人邊吃邊喝,氣氛也算和諧。 酒過三巡,裴曜瞧著楊氏面上泛起了紅暈,便就問了一句。 “方氏今天來過?” “嗯。”楊氏點頭,似乎有點醉了,手在腰間摩挲一番,拿上來一個荷包,“殿下瞧,方妹妹的手藝好極了,這裡頭塞了乾花瓣,又好看又好聞。” 裴曜接過看了看,的確是繡工精湛。 把東西還回去,就笑問了一句。 “你怎麼與她說起話了,孤瞧著,後院似乎人人對她避之不及呢。” 說這話時,裴曜的眼底閃動著暗光,如盯著獵物的鷹一般。 而楊氏似乎沒有察覺,面上明顯的表現出幾分同情之色來,又略帶些許緊張,低聲道。 “妾身瞧著方妹妹也是可憐,雖說她家中...但妾身也是後宅里長大的,見了不少女子的艱辛,所以妾身便照拂了她一二,還請殿下責罰。” “孤責罰你做什麼。”裴曜笑了笑,收回目光,“南寧候府滿門忠義,你也是個心善的,方氏她心裡害怕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