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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場痛哭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洩出去,賀卿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是自己在宮中的住所。
而不是那如噩夢般籠罩著她的公主府。
她還在宮中,還沒有出嫁!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在腦海裡,便立刻讓賀卿整個人都振奮起來。她渾身都因此而微微顫抖,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環視了周圍一圈,而後揚聲叫伺候自己的宮女,“玉屏?玉屏!”
沒有人應聲。
賀卿快走兩步,到了門口,拉開門扉往外看去。熟悉的院子裡一片寂寂,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這情況其實並不算令人意外。賀卿雖然是個公主,但畢竟是這樣的處境,身邊的人能有多盡心很難說。嬤嬤們拿捏住了她,倒比她更像是這座芳辰殿裡的主子。
所以她只腳步微微一頓,便出了屋子,往旁邊的偏殿而去。果然才過了月亮門,就聽到了說話聲。
賀卿方才只是迫切的想見到一個活人,卻並沒有想好見了人之後怎樣。因此此時聽到了聲音,腳步反倒踟躕了起來。她從來不是有主見的性子,也不知道此情此景該怎麼跟其他人打交道。
但現在的她畢竟不一樣了。
死過一次,縱然沒有脫胎換骨、涅盤新生,但她眼中的一切,似乎都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叫她生出一點勇氣,邁出那最艱難的一步。
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體會著湧動在心頭的陌生情緒,心裡的忐忑反而漸漸平復下來了。
直到她走到了偏殿門口,才有人發現了她。正湊在一處說話的宮娥驚叫出聲,其中一人道,“啊呀,殿下?您怎麼跑出來了?身子還沒好全呢,這麼走出來,若是再染了風寒可怎麼好?到時候奴婢們可沒法跟陸嬤嬤交代。”
那宮娥一邊說,一邊就走了來,扶著她的胳膊,強硬的要把人送回之前的屋子。
賀卿渾身一僵,腦子裡一片空白,然而與此同時,她的身體彷彿被另一個人操縱,用力將宮娥的手甩開,厲聲道,“放肆!”
宮娥被這突如其來的厲喝聲嚇了一跳,身體一顫,面上也露出幾分震驚來,呆呆地看著她。
畢竟身份不同,這些宮娥又不是慣常管教她的嬤嬤,一旦她真發起火來,她們便也免不得生出幾分顧忌,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寂靜中,身體的掌控權又回到了自己手中。賀卿只覺得後背激起了一層白毛汗,整個人都似乎脫了力,手腳發軟,但她本能的知道,自己不能在這些人面前露怯,因此勉力挺直了脊背,張了兩次嘴,才發出聲音,“玉屏呢?”
說來可嘆,這些人都是她宮中伺候的,但除了兩位默默,她卻只識得一個玉屏,其他人通不過是瞧著面熟,連名字都叫不出來。因此到這種時候,也下意識要找最熟悉的那個人。
“玉屏姐姐去給殿下請太醫了。”那宮娥道。
“請太醫?”賀卿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一時轉不過來,她實在不知如今是什麼時候、什麼情形,為免出紕漏,這樣反倒最安全。
果然那宮娥道,“是,殿下病了幾日,總不見好,玉屏姐姐說要叫太醫再來看診,重新開個方子。”
賀卿隱隱約約,想起來好似的確有過這麼一回事。
她的處境如此,自幼也就極為讓人省心,連病都不敢病的。所以在她短暫的人生中,病得起不來床,要請太醫看診的情形,也就那麼寥寥數次。
最近的一次,就是十六歲那一年……
因為她病了好幾日沒有起色,宮裡兩位嬤嬤又不知去了哪裡,玉屏只好自己出門去請太醫,然後……然後就帶回來了一個訊息。
賀卿陡然瞪大了眼睛,有些惶恐的抓住那宮娥的手,聲音尖銳得險些破音,“她走了多久?!”
“才走了兩刻鐘。”宮娥有些莫名,但還是回答道。
賀卿一驚,摔開她的手轉身就往外跑。出門的時候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往前踉蹌了幾步方才有些狼狽的站穩,卻也顧不得什麼,提著裙子就朝宮殿大門跑去。
幾名宮娥嚇了一跳,直到她快靠近殿門,才陡然回過神來,匆忙趕過來攔住她開門的動作,兩個擋在門前,兩個拉著她的胳膊不叫動彈,“殿下這是要幹什麼?”
“我要出去!”賀卿掙扎著要往前撲,兩個宮娥都險些拉不住。
有人連忙勸道,“殿下,兩位嬤嬤就快回來了。若是知道殿下鬧著要出去,只怕今晚又要受罰。請殿□□諒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