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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隱秘私事,他卻依然看不透,面前這個病弱少年的心思。
他徐斯唯一清楚的,就是顧一北除了錢什麼都不求!可是,一個合格的商人,一個算得上不擇手段的商人,不就是要求財的麼?
看到顧一北還站在那裡,徐斯一把拿過旁邊案上的手爐塞進顧一北的懷裡,不經意間碰觸到她半掩在衣袖下的纖細而又蒼白的手指時,毫不意外那精緻如蔥玉般的手指也有著涼玉般的冰冷觸感,甚至,遠比他這個冒著風雪從府衙裡走到顧家在外面的大冷天裡凍上一路的人還要冷。
顧一北順從的抱著懷裡那個暖暖的手爐,然後被徐斯給按坐到了鋪著厚厚的柔軟的毛裘的紅木椅子上。
低著頭朝冰冷的手指輕輕哈了一口氣後,才抬起頭,魆黑的眼睛看著自動自發的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徐斯輕聲說道:“今年鹽稅的賬目都在這裡了。吩咐下面整理的都是散貨,總賬是我親自攬好的,旁邊這一份薄的是咱們從裡面挪出來的差額,你先看看,看過之後,銷燬就是了!”
徐斯順著顧一北的視線拿起桌上那本薄薄的賬目,低下頭細細的翻看,同時還說道:“你不用給自己留個底嗎?”
即使徐斯看不到,顧一北還是微微的搖了搖頭,“不用了,這種賬目,留下了遲早是個禍患,我把這批銀子分開混進了今年的糧食,布匹商鋪、還有些查不清賬目的店裡,只要總數沒變就成了!”
徐斯聞言看著手裡的賬本也沒多說什麼,正兒八經的經商的同時還要洗錢作假帳,這些事裡頭的門道他都不懂,可顧一北卻是這裡面的行家,自然是按她的意思來。
書房的門被輕輕的敲了下,顧一北聲音淡淡的說了聲進來,卻是廚房的兩個丫鬟香汀和蘭朵端著幾盤精緻的小點心和剛剛煮好的紅棗茯苓熱粥進來了。
這時,徐斯也剛好合上手裡的賬本,大致的翻看了一遍,記了些顧一北挑準了下手的鹽路和賬目總額,也就差不多了,再精細些的東西,他就是記住了,也沒多大用。
香汀和蘭朵把那些精緻的吃食放下,就自己出去了。
隨手從盤子裡拿了塊還熱乎的蜜餞菱角糕放到嘴裡,徐斯把賬本扔到一旁的火盆裡,剛剛點著火,看著賬本邊角上的火星,徐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急急忙忙的一把抄起火盆丟到了門外的院子裡,看著火盆裡燒乾淨了,才又拿進來。
剛剛險些忘了,就顧一北那風一吹就倒弱的簡直讓人歎為觀止的小身子骨,就是被這燒火的煙燻了一下,恐怕也得病病懨懨的咳嗽個幾天。沒看見那火盆裡面乾淨的,純粹就是個擺設麼!
果然被門敞開後刮進來的一陣小冷風刺得咳嗽了一聲的顧一北左手還抱著小暖爐,右手已經探到了食盤旁邊,端過一碗還熱著的紅棗茯苓粥,用瓷勺舀了大半勺,湊到嘴邊吹了吹,才慢慢的嚥下。
蹲在門口直面冷風的徐斯把火盆扔到牆角後趕忙帶上了門,畢竟脫去了厚實的大氅,直接對著風口吹,感覺衣服瞬間都變的涼了,還真有些冷,刀子似的風打過來,臉上也有些刺刺的疼。
不用等顧一北這個主人招呼,身為客人的徐斯已經主動的端起了另一碗熱羹,捧在手裡一邊暖手一邊慢慢的喝著,甜絲絲的紅棗茯苓粥嚥下去了,順著喉嚨往下一陣暖裡,感覺胃裡都熨帖了些。
暖暖的書房裡,除了筆墨書紙的馨香,還瀰漫開了些甜絲絲的紅棗味,兩個人都在小口的喝粥,室內瞬時靜默了下來。
從盤子裡拿起一塊小點心,咬了半口,一邊細細的嚼著,還不忘打量手裡剩下的那半塊判斷著裡面是什麼餡,顧一北終於重新起了個話頭,“三年了,你的任期也該滿了,有什麼打算?”
“這個你不用擔心,上邊我都已經派人打點好了,應該就是平地升一級,主要管的還是這!”徐斯露出一個笑。
顧一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問道:“你的下任呢?”
“也是自己人!”徐斯低下頭繼續喝粥,輕輕的呵笑了下,“家裡人沒什麼達官顯貴,不過,倒也是個懂事的!”
“懂事識趣就好!”顧一北微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在那張精緻卻蒼白的小臉上竟顯現出了些涼薄的意味。
“對了,”半響,顧一北靜靜的看著景色不甚分明的窗外,淡淡的笑著再度開口,清雅的聲音裡彷彿都染了寫笑意,“等過兩天天氣好了,從西街抓幾個街上混的乞丐混混,好好敲打敲打,判幾個大快人心的案子,也算是博了個勤政愛民的好名聲,”頓了頓,顧一北又繼續說道,“還有宗室祠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