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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見過,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間。我時常在心裡偷偷幻想他的樣子,我想他該是個很高大很健壯的人,既陽光又帥氣,就像……或許就像你這個樣子。”他調皮地抿嘴笑了一下,“雖然他不能和我一起生活,其實心裡該是很愛我的。說不定就在什麼地方偷偷地看著我,祝福著我……”
男人若有所思地垂下了頭,久久不語。
過了一會,感覺來接卓揚的人差不多該到了,男人抬起頭笨拙地笑了笑:“我……我還有事,要先走了。謝謝你的咖啡,另外……有兩個爸爸疼愛,你一定會是個特別幸福的孩子。”
卓揚也回以燦爛笑容:“謝謝你的祝福,像你這樣有愛心的人,一定也是個好爸爸。”
男人走出兩步,又站住了,轉過身來聲音嘶啞地說:“我叫瞿江,雙目瞿,江河的江。”
那一刻,卓揚很清楚地看到,男人眼眶裡分明閃爍著晶瑩的水汽,像是暗夜裡若隱若現的星光。
…
待男人徹底走遠了,一輛黑色座駕緩緩駛到卓揚身前,阿義走過來撐起傘,拉開車門,護著卓揚鑽了進去。隱蔽在暗處的幾名保鏢也紛紛解除了戒備,登車離去。
待卓揚坐定,早已等候在車裡的嚴耀欽趕忙幫他擦拭去不小心滴落在髮絲上的水珠,又把吹風吹得冰涼的雙手握在自己掌心暖起來,這才無奈地搖頭嘆道:“怎麼樣,這下心願了了吧?”
“借了別人的東西,總要做出點補償吧。”佔用了嚴予思的身體,當然也不能對人家的親生老爸太趕盡殺絕。
嚴耀欽自然明白兒子的脾氣,笑眯眯揶揄道:“那成果如何?他跟我作對十幾年了,如果真能被你幾句話打動,就此收了手,那你可真是聖人了,我也要拜到你門下為徒了。”
卓揚鼻子哼了哼:“有人愛甜,有人愛酸,有人吃硬,有人吃軟,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態度去對待。”他很清楚地記得瞿江離開時眼底泛出的淚花,也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嚴耀欽忍不住揉了揉兒子有些雜亂的頭髮:“小傢伙,他是個暴徒,不吃這一套的。”
卓揚甩了甩頭,小小抗議道:“暴徒也是人,這種父親面對兒子的感情,你不懂的。”
嚴耀欽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可是一名擁有三個兒子的父親!”
“哦,是嗎?”卓揚笑嘻嘻湊在他耳邊悄聲道,“所謂的三個兒子,一個呢,就是傳宗接代的工具,一個是彌補愧疚的物件,剩下一個……想方設法要拐帶回去給你當小情人,你說說看,你又懂什麼父子之情?”
嚴耀欽被挖苦得體無完膚,卻不惱火,反而逗弄一般柔聲反問:“你又沒做過別人爸爸,怎麼敢斷言我就不懂?”
卓揚很驕傲地揚起他漂亮的臉孔:“誰說的,波比可是我一手帶大的!不是父親勝似父親!”
嚴耀欽想了想,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傻兒子,你這不是在拿自己和小狗作類比嘛!”
…
羅根先生的葬禮選在了某個細雨綿綿的星期六舉行。按照西方風俗,如果葬禮當天下雨,就意味著往生者的靈魂可以順利升入天國。對此,來參加葬禮的朋友、鄰里連同羅根太太本人都感到十分欣慰。
教堂中一派神聖氣氛,管風琴演奏著聖經樂曲,飄飄緲緲,讓人覺得真的有靈魂停留此地,接受神明的召喚。
胸前掛著十字架的牧師緩緩說道:今天,我們大家在這裡慶祝傑森羅根的一生……”
在介紹完羅根先生的生平事蹟之後,播放了一首他生前自己錄製的民謠歌曲。那首歌曲調悠揚舒緩,每個在場的人都彷彿看見羅根先生在臺上向大家揮手道別。
在歌聲中,棺木被抬進了一扇門,而家人和來賓則從另一道門走了出去。隊伍走得很慢,走廊的鐵樹下面,放置了一個盒子,大家按照習俗將硬幣投在裡面。
一路走來,嚴耀欽都緊緊牽著卓揚的手。那隻手對他來說有點過於纖細和冰冷。小手指的第一個關節處,因為繪製素描時常常用來支撐住懸空的手,不斷在紙面上摩擦,進而結成了一塊不小的繭子,輕輕撫過會感到明顯的突起。那種熟悉的觸感讓人忍不住一直把玩著。
回程路上,嚴耀欽看看身邊有些疲憊的兒子,小聲說道:“我還擔心你會在葬禮上哭呢,那樣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卓揚挑挑眉:“怎麼,我在你眼裡是個愛哭的人嗎?”
嚴耀欽搖頭:“正因為不是,才不知道如何應對啊。”
卓揚有些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