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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甥反目
嚴耀欽沒有食言;真的只是在宴會上露臉打個轉;就急三火四地趕回來了。
到家二話不說;紮起圍裙就進了廚房。連凌綵衣在內;所有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楞了好一陣,都慌忙跟著老闆往廚房裡鑽;提心吊膽地幫忙打著下手;不知道嚴先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嚴耀欽做事很專注,和麵,伴餡,調味;都是一手包辦;頗有幾分專業架勢。對於周遭的緊張氛圍絲毫不去理會。
此刻他就像個十八歲初浴愛河的毛頭小子,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哪怕是心上人漫不經心的一個眼神,一句肯定的話語,肌膚與肌膚之間一下小小的碰觸,都可以由內而外迸發出熊熊烈焰。可惜這足以驚天動地的激情,卻沒地方去使,他既不敢明目張膽地表達愛意,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向對方索取愛意,只能將全部情感,傾注在這一碗再普通不過的水餃裡頭。
揉捏著麵糰的嚴耀欽太過投入,隨著手上的力道,眉頭緊緊皺著,腮邊的肌肉線條繃起,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兇狠慣了的人,一旦認真起來,周身帶著寒光,讓人不敢靠近。
康玉珠幾次鼓起勇氣想湊近來軟語交好,又被姐夫的神色駭住,訕訕退了出去。
裡島本地的“團年飯”並沒有吃餃子的習俗,海鮮和盆菜才是主角。康玉珠搞不明白嚴耀欽怎麼會心血來潮親自煮什麼清湯餃。等到食物端上了桌,嚴耀欽很小心地單獨盛出幾顆,晾涼了,獻寶似地送到卓揚面前,而小外甥竟也像被伺候慣了一樣,心安理得地端起來就吃。從前那孩子挑食又彆扭,絕對不會喜歡這種寡淡的食物,可是此刻卻像個貪嘴的小動物一樣,吃得香甜,住不了口。
康玉珠心裡發堵,很不是滋味,那餃子,分明是特意做給外甥一個人吃的。
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準,她感到一切都不對勁了!姐夫對待小兒子的態度和從前完全不同,不再是滿不在乎的縱容,而是殷勤中帶著點誠惶誠恐,就好像……在討好嬌氣任性的小情人一樣。
調轉目光去觀察嚴予思的臉,康玉珠忽然發現,那小子不知不覺間,長得越來越漂亮了,不僅僅是眉眼,臉蛋,還有氣質,一顰一笑說不出的從容淡雅,神采風流。最重要的是,他還那樣年輕,十五歲的少年,彷彿剛剛抽出嫩葉的枝條,鮮嫩中招展著勃勃生機。
偏偏自己與他有著相似的五官,對照之下,三十幾歲失去了彈性的支撐、只能依靠粉底與腮紅描摹出的美貌真是讓人挫敗又悲哀。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康玉珠很清楚,自己正深深嫉妒著那個一手帶大的孩子,嫉妒他的青春,嫉妒他的待遇,嫉妒他犯下彌天大錯卻沒有被放逐,反而越來越受寵愛。
康玉珠冷眼看著對面的父子,端起杯酒一大口吞下去,藉著得體的笑容掩飾住陰暗情緒,胳膊肘拐了拐旁邊的嚴予行,悄聲問道:“覺不覺得,你爸和予思都變得很奇怪?”
嚴予行正好奇地夾了顆水餃塞進口裡,想看看爸爸大張旗鼓的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嘴裡含著東西,說話聲音也模糊不清:“唔?這餃子餡裡頭不知道放了什麼材料,味道很奇怪!”
…
從初一到十五,嚴家上下都表現得一團和氣。嚴耀欽和嚴予行父子兩個照舊忙得看不見人影,康玉珠抓住一切機會試圖討得姐夫歡心,以求不要再被打發去偏遠的東島。
卓揚看起來很清閒,卻私底下做了不少小動作,一邊裝神弄鬼嚇唬小姨,一邊在大哥面前故佈疑陣。嚴予行早就對弟弟買兇殺人一事心存困惑,被他連哄帶騙地一激,倒真重新花力氣去查了一番。
選好日子,康玉珠找了一班和尚道士,到卓揚的墓地去做個通法事。她從前也並不相信什麼因果報應,可是眼見著卓揚死後自己的境況愈發糟糕,被髮配去了東島不說,早已視為囊中物的姐夫竟開始不理不睬,態度冷淡。留心觀察下來,外甥口中講到的怪事也都一一應驗了,這些都讓她不能不後怕。病急亂投醫,失了章法。
當然,說什麼冤鬼作祟,歸根結底,還是心裡有鬼。
法師們又是焚香燭又是燒冥紙,唸唸有詞地忙活了好一陣,儀式即將結束,卓揚才姍姍來遲。出乎康玉珠的意料,隨著小外甥一同前來的,還有嚴予行,這讓她心裡犯起了嘀咕。
康玉珠沒有質問卓揚的誤時,反而試探著詢問嚴予行:“你怎麼來了?難道這點路程,還怕人把弟弟拐走了嗎,誒呦,他已經不小了。”
嚴予行並不善於偽裝,臉色始終陰沉著。等到打發了那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