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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皮肉漲漲地麻木起來。
“小緣子……”他艱難從牙縫裡擠出話音,並試圖保持住笑容,“卓揚他沒有告訴別人……你們發過誓的,如果……說出去,他就會每天被馬蜂蟄臉……”
…
如果不是上午有個重要的會議,嚴耀欽根本捨不得離開自己那間湖濱公寓。
能和阿揚獨處一室,親手把小傢伙抱上床,肆無忌憚地欣賞著少年憨態可掬的睡相,對他來說簡直是莫大的享受。如果可以拋開理智的話,他真想把這隻小狐狸關起來,每天一回到家就能抱在懷裡好好地揉搓一番。
即便如此,早起與兒子通了一個電話,已經足夠使他通體舒暢了。同樣的話語,從他的阿揚嘴裡說出來,總沒來由讓人覺得喜歡,連嫌棄和揶揄都是甜絲絲的。
吃過午餐,正聽贊伍彙報著下午的行程,忽然接到了來自同生會雷霆的電話。這倒使他有些意外:“雷堂主,聽說世紀天王號新船下水,賺得盆滿缽滿,還沒來得及恭喜,怎麼,有什麼好關照嗎?”
雷霆那邊打著哈哈寒暄了一陣,話鋒一轉,假作隨意地詢問了起來:“耀哥,別怪兄弟多事,剛剛我的手下在陳山道附近,看見了你家裡那位小少爺……”
“阿……予思?你說的是東區陳山道?”嚴耀欽一愣,心裡暗暗嘀咕起來。
雷霆的大嗓門轟隆隆傳來:“我的人說,那頭聚集了很多卓峰的人,看樣子都帶著傢伙。所以我想問問耀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動作。無論如何,在我瘋狗的地界上,打聲招呼,自然出面照應!”
這個雷霆粗中有細,聽起來都是江湖義氣的話,卻也暗含著想在他地界上做事必定要先知會主人的警告。
嚴耀欽心知肚明,誠摯道了謝,又三言兩語解釋了其中可能存在的誤會,之後匆匆掛上電話,叫來張崇久:“帶齊人手,去東區!”
☆、愛與信任
與雷霆打過招呼;結束通話電話;嚴耀欽立刻打給卓揚。不出所料;只聽到一片忙音。再打給阿義;那頭吞吞吐吐,也說不出個大概。
嚴耀欽氣得拍了桌子:“我不管臭小子怎麼交代你的,我就問你現在人在哪!阿義;無論你跟著誰做事;別忘了給你發薪水的人是哪一個!”
父子倆都是老闆,阿義左右為難。小少爺人很好,平時也不添麻煩,難得交代自己做點事;要是這樣都搞砸了;還怎麼好意思再跟著他。可是得罪嚴先生,鬧不好會砸了飯碗,後果更嚴重。思前想後,他還是把卓揚的吩咐一五一十複述了一遍。
嚴耀欽電話一扣,臉色青黑,帶著人手一路殺去了東區陳山道。
在別的事情上,他向來是冷靜理智的人,凡事三思而行,不策萬全絕不出手。可是涉及到卓揚,腦子卻瞬間亂成一團,根本轉不過來了。
卓家很可能已經知道了嚴予思的所作所為,正恨不得親手剝他的皮,喝他的血,這個時候獨自一人手無寸鐵送上門去,不是等著被人欺負。自己雖然說卓家的事由著他去解決,那不過是把人留下的一個藉口罷了,難道還真把這麼大的事推到一個孩子身上!
因為太喜歡卓揚,於是不自覺想要去處處保護他,把那個少年當成了碰一碰就會碎掉的脆弱玻璃器皿,而忽略了他狐狸一樣的腦子。
走到半路,嚴耀欽漸漸回過味來了。兒子之所以過去之前一直瞞著自己,就是不想自己插手此事。他不是個行事莽撞、不計後果的人,各種利害了應該事先了解得十分透徹。如果沒有把握,又怎麼敢大搖大擺隻身赴約呢。
經歷過一次死亡,他該是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的吧。
窗外的景象走馬燈似的一閃而過,晃得眼花,嚴耀欽外表看去毫無異狀,腦子裡卻在天人交戰。
他不禁又想起了祭漁島遇襲的那個晚上,在丁家別墅,槍聲響起的剎那,像雷霆那樣賤狗一樣圍著丁少打轉的人物,當他真正遭遇危險的時候,不是糾結於我守著你、你護著我這種惡俗戲碼,而是不假思索地將自己背後的位置交給對方,並肩而戰。
這是一種信任,更是一種尊重。
到底是該帶人衝過去,立刻把兒子保護起來,將可能出現的危險降到最低,還是把主動權留給兒子,放任他按照自己的意志處理這件事?破壞了他的計劃,會不會惹得小傢伙不開心?可是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再使兒子受到傷害該怎麼辦?
嚴耀欽發現,自從對卓揚動心之後,人生裡無端出現了大量左右為難的選擇。他已經從一個遇事當機立斷的嚴先生變成了一個優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