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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歪倚在木雕花大床上,皓腕支著腦袋,呆呆的望著坐在螺鈿銅鏡前冠發的宮容。
央姬幾番欲言又止。
這幾日她可是向初紫討教了冠男子髮髻的手法,也拿初紫做了示範,倒也能工工整整的冠好。
初紫自是不知央姬初衷,還樂滋滋道:“為報家仇,真是委屈央姐了,央姐可要多學學這伺候男人的活計!小千歲不喜奴婢們近身,央姐能放下小姐姿態伺候閹人,時下央姐獨寵,報仇在即,屆時央姐與裴將定能雙宿雙棲。”
央姬也是做足了姿態不讓初紫看出一絲端倪。
央姬的視線隨著宮容插入髮間的玉指起落,面上有絲黯然。除了換藥浴足外,他們始終無法親密無間。
宮容自銅鏡裡瞧到央姬的寡歡模樣,也有些心不在焉起來,冠了兩次都在最後關頭給崩了,也沒了興致,任一頭青絲散在背後。
宮容側臉打量央姬,故作問道:“這日頭也不早了,四姬怕是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了。你倒好,連衣裳都不換。”
宮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分明有些斥責的味道。央姬這才回過神。
央姬的視線始終落在宮容的發上,覺得做什麼都沒興致,自嘲道:“央兒這是等著初紫來伺候呢,姬女四肢不勤,千歲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宮容的明眸沉的深不見底,面上浮起一層笑意,見皮不見骨,“央姑娘且這樣罷,宮容既許你富貴榮華,日後定叫姑娘過上前呼後擁愜意舒爽的日子!”
央姬哪經得住他這般說?心下更加委屈,小性子也使起來了,紅著臉嗔道:“央兒才不要過那般的日子。”
她又不是他養的一隻金絲雀!
“哦?那央兒想怎麼個過活法?”宮容戚薄冷唇微勾,笑意似是而非。
四目相對,央姬有些無地自容。
她想怎麼過?
她想每日伺候他淨面洗漱、穿衣冠發、洗羹做飯、浴足擦身……
這話自是說不得的,央姬眉眼一彎,“央兒要像村婦一般,出得東廚,入得菜田,洗羹做飯,做得繡活,曬的黑黑的,長的壯壯的……”
央姬兀自說著,幻想著那情景,便傻樂起來,“央兒就要做那大嗓門的村婦,站在門前,吆喝自個的相公回來吃飯,他要是敢回來晚了,央兒就要擰他的耳朵……”
宮容手指情不自禁的揉了一下耳朵,耳朵上染上了可疑的紅色。
宮容想著央姬又黑又壯叉腰大吼的模樣,又見央姬眉飛色舞,那雙眸子情深無量。頓時覺得縱是那般,央姬也是最可憐又可愛的。
一個陶醉神往傻笑,一個溫柔如沐春風。
央姬驚醒之時,垂首不敢看他,他也趁機斂了神色。
宮容轉過臉,只留後背給她。“央姑娘既想嫁個村夫,倒是宮容困著姑娘了!姑娘這般神往,宮容定會遂了姑娘的意的。”
央姬臉色煞白,以為他是不想要她,苦著臉道:“千歲且把央兒送人吧,送到山野裡去,央兒如此無用之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屆時連村夫定也嫌棄央兒,直接把央兒送到花樓裡去,好歹這樣還能換點酒錢……”
宮容顯然被取悅了,冷哼道:“知道自己無用就好,連村夫都嫌棄央姑娘,姑娘還是死了那條心的好。”
宮容走了過來,捏了捏她的下顎,看她委屈的眸光搖晃著月光。
宮容道:“十個無用的你,宮容也養得起。休得胡言亂語了。”
宮容俯臉專注的與她對視,青絲流瀉到她的嬌容上,她眼饞的再也忍不住了,支吾道:“千歲……”
“又怎麼了?”
“千歲……”
“說!”
“央兒……央兒要給千歲……給千歲……冠發!”央姬吞吞吐吐的說完,宮容收回手。
“宮容覺得央姑娘這般無用,倒是挺好的。”宮容不動聲色。
“萬一哪天千歲不要央兒了,央兒……村夫的發都是內人給冠的,央兒會冠發,以後就是被送給了村夫,也不招人嫌了……”她偏要趁熱打鐵,順杆而上,逼他承認他只能要她不可。
宮容負手而立,白衣軒然,一臉無奈的淺笑。這央姬倒是越來越口齒伶俐了,委實讓他進退維谷。
宮容語氣冷的結冰:“除非宮容做村夫了,不然的話,你想做村婦,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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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姬穿戴好走出院門,已是巳時。
四姬都在院門口等著她呢。日頭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