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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如絞,喉嚨裡面翻滾著苦水,苦得他眼眶酸澀。
褚明錦從當鋪出來了,頭髮簡單地挽了個側髻,插著一朵碧玉雕成的蘭花簪,衣裳換了,一襲月白斜襟長裙,點綴著珠玉的袖口裙裾的花紋精緻繁複,一陣微風飄吹過,飄揚的裾擺如水波盪漾,捲起優雅飄逸的弧度。
寶寶清麗婉然如同一簇簇嫩綠的枝葉間綻放的玉蘭花,透明清潤如冰雪雨滴,那麼動人誘人,馮丞斐痴痴看著,整個人不能動彈。
似乎有一道別樣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褚明錦不自覺地抬眼四顧,嫣紅的晚霞灑下瑰麗的色彩,亮麗耀眼,讓人微感暈眩,褚明錦揉了揉眼睛,睜眼時,視線裡只有或是匆匆或是悠閒的行人。
馮丞斐不知自己為什麼急著逃避,在褚明錦的眼光投射過來時,他突然害怕與她碰面,他不敢揭穿,他寧願不要給褚明錦發現自己看到她穿著別的男人的衣裳,似乎這樣,他便能繼續與她親密地來往下去,此時,他已忘了自己的糾結,忘了方彤君對他登上帝位的幫助,他只知道,他要抓住褚明錦,絕不放手。
馬車朝褚府駛去,半道上,褚明錦改變了主意,吩咐馬車往褚家的商號而去。
今日之事,不管是外面的還是府裡的人搞鬼,都不是她個人能解決的,請了外人要汙辱她,這樣的事,褚瑋倫不可能容忍,褚明錦要搶先一步,到老爹面前告狀。
褚家的商號鋪面極大,進了鋪面,夥計與掌櫃大約都見過褚明錦,一齊站起來見禮,褚明錦微笑著回禮,眼光掃了一下,不見褚瑋倫。
“老爺在後面。”一夥計聰明地出了櫃檯,走到褚明錦前面帶路。
穿過後面長長的迴廊,喧囂聲漸遠,一間裝璜富麗大氣的一間極寬敞的房間裡面,褚瑋倫正在裡面與幾個管事模樣的人談事情。
“錦兒,你怎麼來了?你妹妹她們呢?”褚瑋倫微微皺眉。
“女兒有事找爹爹。”
褚瑋倫略一躊躇,示意褚明錦在一邊等著,招手管事們繼續。
“老爺,必須狠狠打擊,不然,夏老兒還認為褚記好欺負。”
“可是夏老兒的女兒剛剛嫁進了國舅府,聽說頗得國舅公子的歡心,褚記這時和他對著幹,夏老兒會不會搬出國舅爺尋褚記的不是?”
“褚記的買賣重點還是宮中,民間營利寥寥,沒必要與夏老兒鋒芒相爭。”
“可是夏老兒改變經營產品,其狼子之主昭然若揭,褚主民間經營相讓了,焉知下一步夏老兒會不會透過國舅爺與褚記爭宮裡的生意?”
……
褚明錦聽了片刻,明白了,燕京城裡的夏記商號,與褚記商號針鋒相對步步緊逼,夏記商號原來經營的是建房材料,自三個月前女兒嫁給鄭國舅的兒子做妾室後,夏記慢慢地增加了別的經營產品,與褚記經營的產品重合了。褚記要與其相爭,又懼怕著夏家與鄭家的關係。
幾個管事各執一詞,莫衷一是,褚明錦忍不住道:“爹,相爭或是不爭,都是治表不治本之法,釜底抽薪方為上策。”
“大小姐說得輕巧,釜底抽薪誰不知道,只是夏老兒的女兒,甚會撒嬌招憐,鄭易理正寵著,難不成褚家也送一個女兒進國舅府?”
“褚家女兒比夏家那個女兒貌美?”褚明錦問道。
“那是自然。”開口的管事道:“東家若是願送一個女兒進國舅府,夏老兒那女兒只能靠邊站了。”
褚瑋倫黑了臉,喝道:“我褚瑋倫決不賣女求榮,錦兒,別胡亂插口了。”
“不必一定要送女兒進鄭家。”褚明錦沒理褚瑋倫的黑臉,平靜道:“爹,夏記若是要壓著褚記,就給他壓著,等到他氣焰高漲時,再做出忍無可忍之勢,放出風聲,要送一個女兒進國舅府,這些日子,暗中跟鄭公子的夫人和其他姨娘接觸一下,扶植一人與夏家女兒爭寵。
“大小姐的意思是,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避其鋒芒,抄其後路,先弱後強,逼得夏老兒自亂陣腳,主動放棄與褚記相爭?”
“正是。”褚明錦點頭,看向開口的管事,這人在一群管事中是最年輕的,看來僅約雙十之齡。
那人見褚明錦看他,站起來微微躬身,道:“大小姐,在下戴曉。”
“大小姐,老朽向南陽。”
“大小姐,老朽劉項城。”
……
戴曉之後,其他管事紛紛起身見禮,褚明錦雖有些奇怪他們如此莊重,卻也不慌,淺笑著回禮,不卑不亢。
廝見完畢,褚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