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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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蘊身邊,商韜低聲回話。
謝蘊沉默不語,轉而問:“你家裡今日也來人了?”
“今日貴客盈門,母親不敢來,唯恐衝撞了。等過兩日再來太太跟前跟老爺拜壽。”商韜略一思量,話音才落,看戲的人齊齊為戲臺上雪豔傾倒,喝彩聲不絕。
“賞!”謝蘊笑了起來,有人想叫他心虛地難受,他偏笑得開懷。
謝戶部尚書說賞,其他人連連附和。
“這小優兒唱得好,怎早些時候不曾見過?”一個愛捧戲子的老爺問。
另一個回道:“這是理親王從蘇州帶過來的,理親王疼他疼得了不得,原要養在府裡不許他出外唱戲,可這小優兒說他好容易學了這一身能耐,若不成了角,怎對得起早年的冬練三九,夏練酷暑。”
“據說理親王獻上來的祥瑞,就是一個小戲子無意間發現的。不知是不是這戲子?若是,這戲子的福氣也算大的。難怪理親王疼他。”
“謝尚書,你看……”有人想引那優伶過來。
“這道白扒魚唇不錯,賞。”謝蘊交握著兩隻手,不鹹不淡地吐出這話,以手遮住半邊臉,“去查究竟是誰點的《一捧雪》。”
“是。”商韜向戲臺看了眼,轉身而去。
謝尚書不喜優伶,賓客會意,雖心中讚歎連連,卻不再將溢美之詞說出口。
“雪豔”舞動水袖,一個轉身,眸子裡晃動著一泓春水,看向儒雅、穩重的謝蘊,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再一旋身,眸子掃過幾個急於與他結交的謝家子弟身上,水袖甩出,又送出一陣秋波。
曲罷人退下,後臺那優伶堪堪換下外面的戲服,便有一群子弟慕名而來。
“雪豔,父親臉都綠了,你當真有膽量,竟然唱《一捧雪》。旁人不知,但我知父親最厭煩《一捧雪》了。”謝蘊嫡子,謝弘嗣幼弟謝弘宗親捧了茶水送上,手指抹過雪豔紅唇,那兩片塗滿了胭脂的紅唇,叫他恨不得一口含住,喉嚨微動,為的是他一雙看似無情卻有情的淺淺笑眼,小腹微緊,愛的是他一身馥郁芬芳怡人香氣。
雪豔朱唇微啟咬住謝弘宗手指,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似笑非笑地將謝家子弟看遍,呲著皓白的牙齒,含糊道:“我原叫雪豔,怎能不唱一捧雪?”小巧的舌尖在謝弘宗指尖舔、弄,待謝弘宗面紅耳赤,才吐出謝弘宗手指,微微一笑,待要說,便見兩個親王府長史過來道:“王爺在勇毅候家養閒別院,勇毅侯愛聽戲,王爺叫雪公子去唱一曲,叫勇毅侯開開眼界。”
雪豔神色一恍,似有萬千惆悵,並不多說,只拿著一雙美目將謝弘宗上下看了一遍,拿帕子擦了嘴,又將帕子向謝弘宗身上一丟,便站著不動,叫人給他換衣裳卸妝。
謝弘宗尚未娶妻,原不好男風,被謝蘊約束得也不常去風月之所,但雪豔這男兒的扮相比女子還柔媚萬分,他看他一眼渾身酥軟,被人慫恿著逗弄他,不想反被挑逗得心癢癢,指間尤能感覺到他滑膩香舌,臉上漲紅,沒出息地再也說不出旁的,見他將帕子丟來,趕緊心如擂鼓地接住,又怕被人看出破綻,兩手壓在胯、前袍子上。看雪豔要走,急忙一手將他拉住,低聲道:“有空,咱們再聚。”目光始終不曾離開他兩片紅唇,手一探,便將自己的帕子塞進他手中,握住他細膩的手,便不捨放開。
“五爺!”商韜喚了一聲。
謝弘宗一驚,手足無措地窘迫退開。
雪豔轉身,臉上的笑意淡去,幸虧他生了一雙天生笑眼,不笑也帶三分笑意,隨著理親王府長史上了轎子,戲臺上明亮的眸子暗淡下來,謝蘊、謝弘嗣、商韜、傅驚鴻、安南伯……閉了閉眼,被賣的羞恥,徹底將他初初重生時那一股天然的倨傲磨去,若非他痛定思痛,自思自省,能夠捨棄驕傲巴結逢迎那些無恥之徒,又勤學苦練練出一副好嗓子,此時恐怕早已死在那暗無天地的地方,既然出來了,自當臥薪嚐膽,報兩世之仇。
謝家前廳裡,謝弘宗等雪豔一走,便哀哀地央求商韜:“商大哥,商大哥,我方才是胡鬧,你千萬別跟老爺說。”
商韜看才十六的謝弘宗急紅了臉,便道:“狎玩戲子在其他人家是無傷大雅的事,但謝家是書香門第,容不得那些腌臢之事。五爺仔細一些,若叫老爺知道,定要動了家法。”
“是是,再不會如此了。”謝弘宗笑道,聽身後夥伴嗤笑,便拉了兩個同樣錦衣玉冠的公子出來,“都是他們使壞教唆我的。”
其他幾個人裡摻著兩個謝家子侄,商韜便又道:“幾位小爺萬萬不可再慫恿五爺做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