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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空了一般,浮不起半點欣喜的滋味。
“這根簪子。”她伸手取下發髻上的黑玉簪子,遞給我看,“也是喬生送我的,聽喬陽說,這簪子是他們安家的世傳。”
她輕輕摩挲著黑玉簪,口氣裡卻帶了一點憐惜:“世傳的東西,為什麼要送我呢?我根本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啊,只是看我可憐麼?”
她的話裡徒生許多悽楚的意味,想到她曾經的遭遇,如今的苦難,我不由得心酸。
我拿過黑玉簪在手上,黑得澄澈通透,觸手卻又溫潤清涼,是一枚好簪子。
“不是可憐你。”我把簪子幫她別在髮髻上,“二少爺……他是真的希望你快樂,他……很疼惜你。”
說這話的時候,我的手輕微發顫,簪子別了好幾次才別上。
“那你呢?喬生待你不好嗎?他不疼惜你嗎?”
她一斂適才的悽楚,轉而眼睛亮亮地看我。
我內心無端地緊窒,一時間卻也說不出話來。
容燦燦,安喬生待你也同樣的好,他還不顧自己性命地救了你,他應是待你更好,不是嗎?
我無聲地問自己,卻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燦燦,你是喜歡喬生的罷?”她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卻好似重石晃盪一聲砸開了我內心緊閉的那扇門,我一向閉了它不敢面對,今天她卻讓我不得不面對。
我在心裡深舒一口氣,然後正色看她:“是,我喜歡安喬生,可是,只是因為他待我好似哥哥,其實,我在家鄉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是麼?”她只是輕笑,也不再看我的眼。
我突然很想問,綠蘇,你總是說喬生,那你對安喬陽呢?你是不是對他還心存芥蒂?
好久,她才喃喃開口:“燦燦,你知道嗎,再過幾天,又是月圓之夜了。”
原來曾經也是你
雪粉華,舞梨花,再不見煙村四五家。
密灑堪圖畫,看疏林噪晚鴉。
黃蘆掩映清江下,斜攬著釣魚艖。
——關漢卿《大德歌·冬》
山上的雪停了後,我教安喬生他們堆雪人、打雪仗。
也許古人視雪過於聖潔,只是看著它們紛紛揚揚地落下,然後想出一首首的好詩詞來詠歎它們,卻不曾想過能在其中找得樂趣。
當然,小孩子除外。
於是在空曠朗闊的落雨山(好象現在應該稱為落雪山了)頭,我們像孩子一樣,嘻嘻哈哈地堆著亂七八糟的雪人,還在各自的雪人身上插紅蘿蔔、樹枝,系五顏六色的布條,到了最後,(奇*書*網。整*理*提*供)那些雪人都披紅掛綵的,在雪白蒼茫的天地間竟也是惹眼的好看。
打雪仗的時候,我和綠蘇一組,安喬生和安喬陽一組。
不要以為我和綠蘇兩個就打不過他們,正是因為我們是女子,安喬生和安喬陽反倒太多顧忌,不敢真的將雪球扔來,被我打得狠了,才開始逐漸反擊。
後來我才真的後悔,不該找他們玩打雪仗,他們三人怎麼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連綠蘇也不外乎如是,扔的雪球是一個賽一個的準,到了最後,我被扔得滿頭滿面的碎雪,只得躲在雪人身後幫綠蘇捏雪球,不敢再探出頭去挨扔。
玩得盡興了,我掏出手機拍照,安喬陽和綠蘇還有些畏懼,我和安喬生就一人架了一個過來,然後大喊“茄子”,喀嚓一聲留下快樂的身影。當然還喊過“田七”,不過總覺得還是“茄子”叫得順溜,也可以笑得更甜。
可是,美好的時光過得如此短暫,綠蘇臉上有了明顯憂色,她開始整天待在房裡不出來。
月圓之夜,就是明晚了。
我進屋的時候,安喬生已經換上了一件素白的衣袍,從未見他穿過,乾淨雪白,微聞是有清新的氣息。
“二少爺,我看你穿了太多別色的衣衫,卻獨獨不見這樣雪白的袍子。”我有些好奇地輕摸他的袖口,潔白綿軟,質地都很好。
“晚上是月圓。”他淡淡開口,在手上疊結一方白紗。
我恍然想起,安喬陽告訴過我,綠蘇毒發的時候,只有身穿白衣面蒙白紗的人才能在她身邊撫慰她,那末,他平日裡總不穿這白衫,是不是怕見了,觸了對綠蘇的心傷?
“我呢?我可以做些什麼?”我問得微有心酸。
“燦燦。”他輕輕握住我的肩,隔著棉衣竟也可以感到他掌心傳來的溫熱氣息,“我和大哥照顧綠蘇的時候,你就在外面等著,千萬不要進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