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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微微一笑,眼淚就落了下來。
“小詩,昨晚那麼大的雪,我一點都不冷,反倒現在,雪停了,風止了,可卻這麼冷……”
信女白茉茉
“燦燦。”
喬生!安喬生!是你嗎?
我驚喜地起身回頭,可是,不是安喬生,或者,安少燁。
“無憂,是你啊。”我呆呆地看他,笑容一點一點地垮下,“你知道麼,安喬生就是安少燁,安少燁就是安喬生。可是,他卻走了……”
“燦燦……”他擔憂地看我,“你不要這樣子啊……”
我苦笑:“我不這樣子,我還能怎樣?當初茉茉走了後,你難道還歡天喜地麼?”
他怔了怔,然後說:“小詩說你在屋裡呆了好久了,我們出去走走吧。外邊的雪,下得很好看。”
路上的雪下得很大,原本停了的,可不知什麼時候又下得紛紛揚揚了,銀裝素裹的街道,沒有幾個人走動,不經意間,忽然覺得它很像下了雪的落雨山。只是,沒有綠蘇,沒有安喬陽,也沒有安喬生。
“我不知道昨晚我走了之後,你們都說了什麼。”他輕輕開口,“可我想,安喬生並不是無情之人,如果他真是無情,就不會扔下他在長安的生意,而在揚州陪著你這麼久,只是為了讓你自然而然地想起以前的事。他的離開,必定有什麼原因。”
“我也知道,他不會是這樣的人。他默默為我做了很多,他一向如此,不會故意說給你聽,然後等著你來感激他。” 我笑,可是心裡很苦澀,“可是他就這樣走了……我很難過,我覺得,我讓他傷心失望了。”
好久他都沒答我,我轉頭看他,發現他正怔怔地看前方。
“無憂?無憂?”我奇怪地推了推他,“你怎麼了?”
他回過神來,悵悵一笑:“沒什麼,剛才……我好象看到了茉茉。可是,她怎麼會在這裡?也許是我一時錯覺罷了。”
我抬眼看向前方,不知不覺,我們走到了嘉藍寺。
下著那麼大的雪,嘉藍寺的門口白雪皚皚。也不是什麼大日子,寺門口冷冷清清的,哪裡有人呢?
我輕笑,嘉藍寺,嘉藍寺。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長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常相見……”
口中默唸著《長命女》這首小令,我緩步朝嘉藍寺走去。
今天是安喬生不在的第二天了,雪還是下得很大。
店門口的雪人被雪層層蓋住,都快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可是,安喬生卻還沒有回來。
我支了一個架子給雪人擋雪,後來想想,又拆了。它本是雪人,本就是雪的一部分,為什麼要生生斷了它們的接觸呢?順其自然吧。
可是,我卻突然很想去嘉藍寺。
這麼早,嘉藍寺的僧人們卻早早地起來做功課了。他們靜修的時候,臉上是雪一般祥和的平靜,平靜到我不忍心吵到他們,只是自己小心翼翼地朝大殿走去。
我在現代的家是信仰基督教的,除了遊玩,從不曾進過寺廟,所以也不知道,在這樣寧靜卻森嚴的大殿裡,我該如何拿香,如何表達,如何向佛祖陳願。
身後忽然有輕微的悉簌聲,我轉頭看,是一個淡衣素裙的女子,她看起來那麼溫婉淡定,連衣裙上繡著的花朵,也都是極淡極淡的色澤。
這麼早,她也是來祈願的麼?
見我看她,她微微地笑,清亮的眼睛閃著柔和的光:“姑娘,你也是來祈願的嗎?”
我怔怔地點頭,然後不好意思地笑:“我……是第一次來這裡,我不知道該如何祈願。”
她看起來有些微微的詫異,也難怪,唐代最盛佛教了,連小孩子也知道跟著大人去寺廟拜佛祈願,何況我這麼個大人了呢?
可是她釋然地笑了:“姑娘說笑了,要不,你跟著我做吧。”
我感激地點頭,她真是善解人意的女子。
跟她一起拈香祈願,她默默地在心裡說,我也默默地在心裡說。
安喬生,那天晚上的話,我傷了你是嗎?你默默守侯了我那麼久,幫我扛麵粉搬雞蛋,幫我賣蛋糕送蛋糕,還偷偷幫我教訓了那個壞蛋馬大谷,可我卻一直都不知道是你……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不勉強我想起從前的事,只希望我自然恢復,可是,我卻一直像根木頭,笑得沒心沒肺,還說了那麼多讓你傷心失望的話。我只希望,我沒有讓你很難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