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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春夜涼氣的身影嗯了一聲,坐到床邊低頭看他,詫異道:“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她怕吵醒他,還特意讓護衛們都噤聲。
李熙坐了起來伸出雙手去擁抱她,笑道:“等你呢。”怎麼會承認自己居然對蕭凡吃醋難安?
柔軟的身體上,帶著露水的溼氣,還有著風塵僕僕、汗味、甚至微微的血腥味,李熙有些急切道:“有沒有受傷?怎麼有血腥味?”
急雲想到自己怕他擔心,事兒完後一路星夜疾行回來,身上的味道可真是不太好聞,微微有些不自在,輕聲道:“別擔心,一切順利,我沒受傷,是敵人的血,我救了蕭凡出來,將他送去了海龍衛海軍衙門那兒,過上幾天,他重新奪取皇位的訊息應該就會傳來了……”
李熙心安了些,拉了拉床頭的金鈴,有暗衛進了來,他道:“讓外頭的丫鬟送熱水進來,王妃要用。”
徹底洗乾淨,換上乾淨的絲綢中衣,急雲放鬆地躺了下來,低聲道:“算是完成一件大事了,天下應當會有很長的一段太平日子了,他們都要忙著自己國內的事呢。”
李熙側過來擁著她,笑道:“恩,如今國喪百日期也過了,咱們就可以正經考慮生孩子的大業了。”
急雲有些不自在,轉移話題道:“蘇定方呢?”
李熙道:“讓人遣送到清微教總壇了,幫有幫規,到時候你們自己處置便好了,為了怕他牽扯出蕭凡,我讓人給他灌了啞藥……說到底蕭凡也是被利用了,東唐這邊還要保持正常邦交,不宜將此事白於人前。”
急雲嗯了聲,沒有說什麼,這裡不是法制社會,即便是法制社會,當權者不想你說什麼,你還是得閉嘴……李熙卻忽然說道:“有個事還得說給你聽,省得明天太突然了你會吃驚。”
急雲轉頭看向他,李熙摸了摸她的秀髮道:“是柳碧筠,這些日子,不知道她怎麼引得皇上去尼姑庵裡看了她幾次,似乎聽說是寫了很是文采斐然悱惻婉轉的陳情書給皇上,又說想見皇長子,國喪期完後,皇上便將她從尼姑庵裡迎了回來,說是太子妃賢良淑德,為著國家邊疆危急,大秦有難,自願在庵堂為先皇祈福,並且日夜涕泣禱告,盲了一目,其情感動天地,如今天下太平,大秦之危難已解,國喪期滿,後宮不可一日無主,今冊封她為皇后,迎回中宮,明天我們回宮覆命,她身為皇后,應該會接見你,你要小心些。”
急雲閉了眼道:“她又不能把我怎麼樣。”
李熙笑道:“當然,她盲了一目,容貌已毀,今上仁厚,對她是憐多過於愛,不過是仗著少年夫妻的一些情分罷了,當不得長遠的,她如今所有希望不過是在皇長子身上,為此,她只能好好的籠絡我們,直到她的兒子登上皇位,所以倒沒什麼可顧忌的。”
急雲沒有說話,李熙轉過頭,看到她早已閉著眼睛睡著,長而濃密的睫毛覆蓋在冰玉一般的臉上,顯然極累了,他笑了笑,將手溫柔的攬了過去,也安心地睡著了。
第二日風和日麗,他們清晨便啟程回京。
回到宮裡,果然永興帝在前朝接見李熙,而急雲則被引進了中宮內,柳碧筠身著玄底翟紋的素色禮服接見了她,她左眼上用繡著銀蓮紋飾的繡帶蒙著,姿態依然大方優雅,端莊自持,她眼光復雜地打量著沉默而正要施禮的急雲,笑道:“晉王妃不必施禮了,你是有功勳在身的人,本宮還未感謝你拯救了大秦江山呢。”
急雲什麼也沒說,柳碧筠讓人扶她不讓她施禮,她也便沒有堅持,淡淡地坐了下來,對柳碧筠的說法也並沒有自謙,她拯救了大秦江山是事實,她受之無愧,柳碧筠看她一如既往不通世情的一聲不吭,一點謙遜容讓的話都沒有,心頭一陣氣悶,然而也知道今非昔比,只是忍氣吞聲地問了幾句出使的情況,急雲也只是淡淡回答,有一答一,並不多言,十分無趣。柳碧筠想了想道:“不知王妃去南詔,見了晉王殿下的生母,南詔公主沒?”
急雲道:“有過一面之緣。”
柳碧筠笑道:“她與晉王殿下時隔多年想見,定然是十分感人吧。”
急雲點點頭,惜字如金,柳碧筠不死心,繼續問道:“不知晉王和你可見到那異母妹妹和弟弟沒?”
急雲淡淡道:“不太清楚。”
柳碧筠嘆道:“到底身上有著血緣,也不知是否相似?”
急雲忽然道:“皇后若是關心晉王的家事,可以親自去南詔看看。”
柳碧筠被噎了句,十分尷尬,想了想,揮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