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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讓下人給謝老夫人和二弟、侄女安排住處不提。
謝天璇陪著謝老夫人住在了慈暉院,而謝煒則住在了客院竹風院。謝祐送著謝老夫人回了慈暉院,又陪著她吃了晚餐,聽了她一番寵女無度則害人害己的教誨,才疲倦地回了主院清露院。
回到房內,崔氏已是安排了熱水,讓他擦臉泡腳後,也並不多問,只靜靜的替他用熱毛巾按那已是青紫的膝蓋,按著按著,眼淚便落了下來,又怕被謝祐看到,趕緊擦了。謝祐輕輕一嘆,握住她的手道:“別揉了,看著嚇人而已,褲子裡頭有內襯,過幾日就好了。”
崔氏聽到丈夫寬慰,更是心酸,淚落得更兇了,嗚咽道:“是我沒看好玉衡,讓您為難了。”
謝祐嘆道:“玉衡這天真莽撞的性子,是得想法子煞煞,這事不怪你,原是我想差了,只想著她父親是我,總能保她個平安無憂,將來嫁給晉王,好歹也是正妃,又有清微教掌教做師傅,無論如何也吃不了虧,因此竟是沒教她這些政局分析、人心謀略,料不到她竟然敢膽大妄為至此……”一邊又住了口。
今日之事,險之又險,乃是他從政以來最險惡的一次,皇上原已雷霆震怒,他已準備好玉石俱焚,然而晉王忽然遣人來叫走了皇上,回來后皇上變得和風細雨,親將他扶了起來,和藹可親地說晉王的賜婚原是下給瑤光的,他彷彿在夢裡一般,迷迷瞪瞪的,最後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彭中親自送了他出來,又替他叫了小太監,扶著已是跪著太久不良於行的他出了宮門,上了自家的馬車。
回來的路上,他思忖半日,知道這是想是晉王在其中起了作用,晉王……其人雍容閒雅甚都,不過十五歲的年紀,書畫之絕,令人拍案,只看他筆下之畫,便知其胸中自有丘壑,為人又極是溫雅,若無心疾,玉衡嫁給他,原是再好不過的姻緣,只嘆玉衡莽撞行事,到底是自己寵壞了女兒,一切都由他來承擔吧!晉王這筆人情,他記下了,來日有機會再慢慢還便是了。
卻說京裡,很快賜婚物件原是給的謝祐失蹤的大女兒的事情已是傳開,略懂些內情的人無不悄悄翹舌不已,知道謝相的恩寵尚在,而外界則各種猜測流傳,隔了一段時間便漸漸平息了下來。
晉王李熙在宮裡休養好了些,便稟明皇上,回了晉王府,沒多久便親拜訪了丞相府,卻是帶著大理寺丞,只說要問明當年遇刺之事,謝祐有些意外,卻也知是情理之中,只看晉王對他及妻子,仍執著子侄禮,自居晚輩,言語謙恭,聽當年之事時,問得極為仔細,脾氣竟是溫文爾雅,無一絲天潢貴胄之驕嬌之氣。待他辭去後,崔氏呆了半晌,忽然嘆道:“其實,嫁給他也沒想象的那樣差……端的是個如玉君子。”
謝祐微微一笑,摟了摟崔氏,知道她不過是表達喜愛之情,若是當真瑤光在世,只怕她又要心疼自己的女兒要嫁給這樣一個有心疾的人了,只以交友論處,此人實是一至誠君子,性溫良,談吐高雅,誠然可交。然而若是擇婿,恐怕唯有利益燻心之賣女求榮之人才會選他,畢竟明知女兒嫁過去便是守活寡,仍要嫁女的,不是看中那晉王妃的榮耀,還能是什麼?若不是聖旨賜婚,自己怎會捨得?
李熙回了晉王府,細想了一回,謝祐他們尋找多年,已是相信急雲已死,然而自己卻深信,她一定還在某個地方活著,會不會已是落入了那神秘的刺客組織之手?當日刺客,後來再無跡可查,如今時隔多年,更是如大海撈針了。然而既然是雙胞姐妹,又說幼時便是面貌相同,想必如今相貌差距也不會太大,他沉下心來,細細地畫了幅記憶中的急雲的圖,只是改成了古代髮髻和衣領,卻是用上了後世西方繪畫技法,儘量使其彷彿攝像一般的還原,畫出來後,一旁服侍的荷露只是咋舌不已,王爺的繪畫技法,簡直可以稱神,這樣的繪畫技法,聞所未聞,竟能算是開山立派了。
李熙卻是不肯將急雲的畫像四處讓世人隨意觀看,想了想,求了皇上,將畫像密送於各地轉運司,暗自查訪不提,尤其是鳳州一代,特特叮囑了一番。
卻說晉王訂親之人原是那日走義絕橋的謝丞相之女的失蹤已久的雙胞胎姐姐,而如今晉王正與大理寺尋找當年失蹤的未婚妻的訊息傳開後,京城卻有個人,起了一番想頭。
這日,天氣晴好,李熙正在王府內畫畫,卻是門上來報,一名女子,自稱見過與謝家小姐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前來求見晉王,卻是要面見晉王才肯說。
一旁荷露皺眉喝道:“這樣不知規矩的人,你們也不知打出去?晉王天潢貴胄,隨便來個人說有訊息,便要面見,若是賊子冒充則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