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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是這人猜測出來的。
夜鷹沒有接話,旁邊的紀老揚眉,沉默不語。
鍾夙說罷,解下腰間繫著的御賜寶刀,遞給夜鷹。
“我想皇上應當打算在那時營救紀將軍。此物是紀將軍贈我,但我覺得,佩戴此刀的人,還是非紀將軍莫屬。”
夜鷹抬頭看著鍾夙,一時間猶豫不下。倒是紀老開口道:“區區聽成小子說,慕年臨前託命,讓你接管他的位置。”
鍾夙望向紀老。
他雖第一次看到這位老人,但見這人眉宇間模樣和紀慕年有三分相似,心中立時明亮如雪,謙聲應了。
紀老複道:“既然如此,想必慕年也教你學了我紀家刀法。”
鍾夙點頭再應。
紀老扯出笑道:“那便拿著這把刀。孽子頑冥,此次失陷敵手,已是紀家奇恥大辱。區區斷不會再輕易放他出來丟人現眼。”他看向鍾夙,復又肅然道:“你既學了紀家刀法,便是我紀家傳人,代孽子征戰,切莫再蹈他覆轍。”
說罷,不及鍾夙回應,頭也不回往前行去了。
態度嚴厲,氣勢張揚,是天下第一人。
鍾夙一時間無言,只愣愣看著兩人離去。
***
暗夜裡,南楚叫戰將兵歸營。
北封任南楚如何叫罵炮轟,數日閉戰不出,南楚空有攻打之意,幾日來卻消磨得所剩無幾。
軍營裡來來回回躁動一番,將士們紛紛回營入睡。
而在南楚軍營裡一個不起眼的軍帳裡,一人睜開眸子,踮手踮腳從床上爬下來。
他爬動的時候有細微的鏈條碰撞聲音。但他卻十分小心,慢慢拉著鏈條,輕聲踮到床邊一處。
那處正是銀鏈所鎖之處,鋼釘入地一尺,將銀鏈一端緊緊扣在地上。
那人慢慢伸出手,去挖刨鋼釘旁邊的泥土。
旁邊的泥土已經極為鬆軟,顯然以前便被人刨開過。他快速撥開之前挖過的地方,往更深處刨去。
過了一刻鐘,他終於摸到鋼釘最低端,使勁用力地將鋼釘起出。
縱然一手泥濘,但那人臉上低低展顏笑開,拎起鋼釘細鏈,一瘸一拐地挪到帳門附近。
這人正是受傷被虜的紀慕年。他自上次腿部中箭後起出,受傷的腿筋脈被倒鉤扯了,行路十分不便。
外面的人聲息止,近處只聽到門帳外一個守衛的鼾聲。
紀慕年這幾日很是聽楚熙遊的話,喝飽吃足,雖然髒了點,但是為了以後長遠打算,眼下潔癖只得暫時忍一忍。
他聽話,楚熙遊的心情也便好一些。
眼見守衛逐漸鬆懈,紀慕年開始盤算怎麼逃走,他每日趁沒人的時候,刨釘挖土,到今日終於將拴著銀鏈的釘子起出。
紀慕年估算了守衛的位置,沉氣衝出,手中銀鏈拋開就往守衛脖頸上死死勒去。
守衛猝不及防,被紀慕年勒住喉嚨,拖進軍帳裡掙扎了幾下,很快就沒了動彈。
紀慕年撥出口氣,七手八腳地接下守衛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
他琵琶骨上穿著銀鏈,很不好著衣,愣是偷偷摸摸地折騰了半會,才穿戴好衣服,將銀鏈掩去了。
他又將士兵拖到床上,這才慢慢撩開帳簾,確定四下無人後,方才慢慢地往外行去。
紀慕年拖著條腿,磨磨蹭蹭地走,遇到巡邏計程車兵,他便停下來扶著身邊事物低頭站著,待到士兵走後,方才繼續前進。
再行些路,他看到了馬廄。
按捺住心中狂喜,他往馬廄一步一步挪去。
而在他尋到馬廄的同時,遠方晉南城緩緩升起數十盞明亮的小燈。
此時正興東北風,鍾夙登上城樓,默默舉起瞭遠鏡觀看。
孔明燈隨風慢慢往南楚軍營飄去,如夜中燃燒的幽火。
今夜風向如所料中一般,很穩。
隨後晉南城又升起數十盞。
如此,一波接一波,只待到了鍾夙預料當中的時間距離,孔明燈內放置的引導線燃盡,點燃硫黃,整個孔明燈便會燃燒墜落。
燃燒的同時,硫黃邊上放置的輕型火器也會隨之爆開。
他提煉了純精度的炸藥,爆炸威力非同凡響。
鍾夙斂眉,轉而放下瞭遠鏡,低聲對身邊跟著的將領道:“整頓軍馬,準備出城!”
各軍領命。
***
紀慕年吭哧吭哧地爬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