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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青洋幾人，先是表情怪怪地看了一眼形態懶懶的洛辰，接著又表情怪怪地看著慕容雲祈。洛辰一向行事不修邊幅，說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話，他們倒不覺得太奇怪。倒是雲祈說話的語氣，只有他們這些與慕容雲祈最親密的人，才能聽出他冷淡淡的似乎與平常無異的聲音裡，分明染上了一絲不悅。
就連洛辰，也詫異地看向了慕容雲祈，嘴巴微微張著，之後，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
對上柳曼驚詫和眾人怪異的目光，慕容雲祈才察覺到自己的異樣。掩飾地咳嗽了一聲，抬眼看向屋外。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在聽到洛辰要與柳曼交換簪子時，心裡莫名地滑過一抹不悅，不假思索地，便脫口阻止。
一直以來，他都性情寡淡，無論是在宮裡還是宮外，對於別人的事情從來不加以關注。自從三年前知道母親慘死的真相、知道曾令自己投入許多感情的女人只不過是效力於老三的一顆棋子後，他對人的態度便越發冷漠了。
先是消沉萎靡，半年不曾出府去，爾後便是不顧死活地接受老大和老三共同促成的兇險的南征任務。當他把所有的怨與恨在戰場上對著吳人發揮得淋漓盡致之後，他整個人幾乎成了個冰坨坨，臉上除了寒冰似的表情，再沒有過喜怒哀樂。即使是對身邊的這些人，心裡存著感激與感動，也從來都是表情淡淡的。
卻不知為什麼，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子之後，目光似乎總會不知覺地落到她的身上。那一晚自她的手上發現異樣後，心裡竟然還會閃過一抹惱怒與失望。見到她瀕臨險境，心底也總會有理由說服自己出手相助。而自從知道她遭人背叛、落崖失憶後，心底更是湧過一股異樣的從未有過的莫名感覺。
難道，是因為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嗎？她遭師妹背叛，背叛他的卻是與他一脈相承的兄弟。
“多謝洛公子的一片好意，我包袱裡還有些銀兩，還能買得起一支差些的簪子。”柳曼走上前，一把奪過洛辰就要插入發中的木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因為你，我又何至落入如此地步。”
本來她倒是覺得洛辰也是一番好意，但看到眾人特別是翠衣丫環看著他的表情，讓柳曼猛然醒悟過來。記得曾在某本書裡看到過，男子向女子送髮簪，一般是用來表示情意的。想必在這個時代，男子也是不能隨便向女子贈送髮簪的。
這個變態倒好，剛剛才把自己的女子身份爆出來，現在居然又輕飄飄地說出與自己交換簪子的話。鬼才知道他是出於贖罪的心理，還是故意調侃自己。
一旁的翠衣丫環莞爾一笑，上前一步，對著柳曼道：“奴婢那兒有幾支銀簪子，樣式倒還不錯，是前不久姐妹們邀著去打製的，姑娘若是不嫌棄，暫且拿著戴上吧。”語氣談不上多熱情，配上臉上恬淡的笑意，卻讓人感覺很親切真誠。
作為一個奴婢，縱然是主子身邊的一等丫環，地位終究是低人一等。西院裡的那些女人，雖然因著想巴結主子，表面上對她態度還算友好，卻也終究只是拿她當下人對待，眼底深處仍有掩不住的鄙夷。
雖然柳曼只不過是喚了她一聲姐姐，那淡然真誠的話語，卻是讓她覺得柳曼心底裡並沒有覺得她低人一等。
“姐姐這是說的哪裡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柳曼友好地對著翠衣丫環點了點頭，淡然一笑。
分工有不同，地位有差別，但人與人卻都是平等的。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平常之極的女子，到這個時代來，縱然不願意，也終究還只是羅子俊身邊的僕人，更加不會去鄙視任何人的出身。
“哎？話怎麼能這麼說？”洛辰腰桿直了直，笑眯眯地湊到柳曼的面前，“你幫的可是雲祈，又不是我。誰叫雲祈偏偏因著秦老賊的原因，硬生生地把個惹人憐惜的秦二小姐拒之千里，巴巴地叫我這個見到美女就心軟的人去擺平。”
看了一眼眉頭微蹙的慕容雲祈，洛辰眼中閃過詭異陰險的笑意，離柳曼越發近了，一張豐潤性感的唇都快抵上柳曼的耳垂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幫忙出力的人，怎麼能把事情辦得分外完美后，又兩頭不落好呢？”
“那也犯不著把我扯進去，以你這麼聰明的人，沒有我，照樣可以把事情辦妥吧。”柳曼一把推開湊上來的洛辰，及時地讓他撥出的溫熱氣息流失在空氣之中。淡淡的語氣中，充斥著嘲諷之意。
她並不清楚慕容雲祈與秦臣相之間的恩怨，但想必他也不會無冤無故便這樣置秦二小姐的名節於不顧，其中定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她並不想去多言。
一個人心腸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