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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吃了起來。大鍋大灶裡燒出來的菜,柳曼吃在嘴裡,總覺得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看著靜靜躺在碗裡的先前還在屋前歡叫著的母雞,柳曼腦中不由想起了小時候跟在奶奶後面餵雞的情形。
“咯咯咯……”圍著圍裙的奶奶端著裝滿碎米粒的食盆子,往地上撒了一把米後,一眼看到站在一旁張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的小女孩,笑著對她招了招手,“小曼,快幫奶奶把這些米撒給小雞們吃。”
“真的嗎?”扎著馬尾辮的小女孩臉上綻出燦爛的笑容,快速地一把接過食盆子,學著老人的樣兒抓了一把米準備學著奶奶的樣兒也向空中一揚。
卻不料那半大的小雞不知是欺生還是有意與她玩鬧,竟不等小小的柳曼把米粒撒出去,直接飛跳到了半空中,啄著她短小細嫩的手。嚇得她尖叫著一下拋開了小雞的食盆子,驚恐地躲到奶奶的身後,放聲大哭起來。
自那以後好長一段時間,一直非常喜歡小雞的她,見到雞便會產生一種恐懼感。
“喂,怎麼了?”坐在旁邊的青沐抬起頭來,卻一眼看到柳曼一雙筷子停在半空,兩眼微微地出神,不由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你吃飯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筷子敲在碗上的清脆響聲令柳曼猛地回過頭來,對著青沐笑了笑:“沒什麼。不過是覺得這樣的農家飯似乎比酒樓裡的吃起來要香些罷了。”
以前的一切,就讓它永遠地埋藏在心底吧。這麼久過去,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對回去,她已基本不抱任何希望了。畢竟她的那具身體這麼長的時間過後,不可能還保留在那兒的。
“嗯,我也覺得。”青沐聽後扒了一口飯,細細地嚼著,臉上慢慢地展露出一絲懷念來,“哎呀,好久沒有吃到家鄉的飯,都有點想念了。”
“你的家鄉?”柳曼慢慢地嚼著嘴裡的飯,隨意地問了一句。她不過是為了引開青沐的注意力而隨口應了一句,並不是想問青沐的家鄉在哪兒,在她看來,在哪兒都一樣,都是她十分陌生的地方。
卻不料青沐聽到後竟是臉色一黯,“我家在南方,在平梁國與吳國交界的邊陲小鎮上。只可惜……”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後,他眼中閃現一絲痛苦之色,爾後快速地默默地扒著碗裡的飯,直到把飯吃完,都沒有再開口。
看著他稍稍有些激動的神情和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柳曼猜測他家中定是遭遇了什麼變故。不過,她並沒有開口相問,她深深的明白,有許多痛苦是人們寧願壓在心裡,在沒有人的靜夜裡獨自品味,也不願意告訴他人的。
吃過晚飯,天色便漸漸地暗了下來。中年夫婦一家讓出了自己的房間,住到了旁邊的鄰居家,青淵幾人許是守候在屋子四周,並不見人影。
一時之間,屋子裡便顯得靜悄悄的。見屋外月朗星稀,一輪明月掛於天際,格外的明亮,有些睡不著的柳曼走出了屋子。
藉著月色,柳曼在屋子四周晃盪著。寂靜的村落裡,已看不到燈火,只有幾聲稀稀落落的犬吠聲傳入耳際。站在屋前的柳曼正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忽然一聲低低的抽泣聲傳入耳中,接著一道黑影從身旁的小路閃過,向著村口的老樟樹而去。
柳曼先是一驚,本欲趕快回房,可細細品味一番那道低低的抽泣聲,卻又忍不住抬步跟了上去。
第六十章 借宿
第二卷 遊走異世 第六十一章 恩公
第六十一章 恩公
淡淡的月色下,一道瘦弱的身影急急地跑向村口,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輕輕的啜泣聲。
嗓泣聲極輕極小,若有若無,對於那些已然關門睡大覺的村民來說,是決然聽不到的。然而柳曼就站在屋外,那道走過的身影離她也不遠,飽含著極大委屈的輕泣聲恰好傳入了她的耳中。
柳曼隱約覺得那是一道女子的聲音,待看到那道匆匆而過的瘦小身影,再想起下午村子裡發生的事以及中年夫婦交談的話語時,隱隱地有一種不妙的感覺襲上她的心頭,她這才會放下心中的膽怯,悄悄地跟了上來。
衝到村口,那道身影猛地一下撲向那棵在夜色中依然挺拔高聳的樟樹,抱著樹幹痛哭起來。許是怕驚動睡夢中的村民,女子仍是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只有那哽在喉間的哽咽聲和劇烈顫動的雙肩,無法掩飾她內心極大的痛苦與傷心。
靠近山畔的鄉村,仍沉浸在靜謐的月夜中,偶爾的幾聲犬吠,像是母親唱給孩子聽的搖籃曲,催著忙碌了一天的人們趕快入睡。古樟樹下瘦小女子的哭聲,就像被風吹落的樟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