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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掏出一塊碎銀來,掌櫃的知他身份,平時巴結還來不及,哪裡還敢要他的錢?忙忙地推辭開去,叫廚房備了熱菜熱湯送過去。果然,就有一對老年夫妻跟著送菜的店夥計出來,說要感謝掌櫃的大恩。
錘頭榔頭兩個在他們出房間門的時候就認出來了,小寶也依稀覺得有些眼熟。再到小房間裡單獨一問,環佩她老孃看見小寶就跪下來哭天喊地叫起來。
“二少爺,求求您,救救我女兒,救救您的親侄兒吧!”
這撒潑打諢的手段,錘頭榔頭都是曾經見識過的,當下一巴掌呼過去:“嚷什麼?誰是你家二少爺?我家二爺的親侄兒,大爺家的公子易哥兒好好地在家呢,你敢胡說八道?”
環佩的父親沈老三見狀,掙開榔頭,跳起腳來道:“好你個臭小子居然敢打人,我讓你打,以後我閨女做了大爺的姨娘,我就是知縣老爺的泰山,我讓你們打,讓你們打……”
一邊唾沫四濺一邊不要命地彎腰低頭朝錘頭榔頭身上撞過去,那兩個身形矯健,輕輕一跳就避開了,沈老三收不住腳,一頭撞在小寶身旁硬實的桌子上,登時摔個狗啃泥在地上。
小寶大驚失色,轉瞬見他又翻過身來,動作敏捷無比,如山雞爪子般的雙手死死抱住了錘頭一條腿,口裡直嚷嚷:“我讓你打!讓你打!”
儘管已經吩咐過掌櫃誰也不許靠近這房子,小寶還是小心地到門外看了一看,才大聲喝道:“再鬧,都綁到衙門去打幾十板子!”
沈老三渾家忙爬過去磕頭:“二爺,我閨女苦啊!我們一家伺候知府大人幾十年,環佩又是從小跟著小姐,原本陪嫁過來就有伺候姑爺的意思,誰想小姐見太太和姑爺要抬舉她,竟把我們都趕了出來……”
小寶怒道:“胡鬧!當日我還在家中,明明就是你們偷了家裡的東西才被趕出去的。到這個地步還要顛倒黑白?”
沈老三連連叫冤,他渾家也道:“二爺,那些東西都是小姐賞我們的。當初小姐嫁到郝家沒多久,大爺就出去了。小姐為了在郝家行事便宜,把自己的嫁妝和衣服首飾都分賞給了家裡下人,二爺隨便去問就知道了。何況,就算是偷,我們兩個老骨頭認了罪名,流落在外,死了也就算了。可是我閨女那時已經有了大爺的血脈,那可是堂堂知縣大人的孩子啊……”
“你以為隨便抱個孩子來,就能騙到我大哥和我嗎?環佩當初若真有了大哥的血脈,為何不早早去家裡說明?”
“二爺,要是小姐容得下我閨女,我們早就去了……二爺,那孩子真是大爺的,您看一眼就知道了!可憐我閨女,為了孩子差點掉了命。那時候我們沒得吃喝,環佩也沒奶,小孩子餓得哭的力氣都沒有。我家大郎為了給他外甥弄點米熬粥,被人當成小偷關在陽安縣衙,到現在還生死未卜啊……”
沈老三家那一位唱作俱佳,鼻涕一把淚一把,坐在地上雙手亂拍,哭得就跟死了親爹一樣悽慘,饒是錘頭榔頭兩個平日裡插科打諢的也抵擋不住,只得趕緊跑出去找救星。
恰好又有人尋了過來,當下讓抱了孩子來看,竟然和阿齊有七八分像,月份也大概對得上。小寶就叫季管家娘子帶幾個人看著他們,對那掌櫃道:“不是我家的人,只是來投親時出了點意外。可憐他們也是聽說我大哥原籍與他們一處,才想去求助的。同鄉一場,總要幫他們一幫。掌櫃的,我留下家裡人照看他們一晚,你給再安排幾個房間。”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眼下卻沒有其他辦法,只得匆匆回家告訴了阿齊。
阿齊無奈道:“去外面租個院子,先讓他們住著吧。”
小寶遲疑道:“大哥,當年爹就是把趙姨娘藏在縣裡……”
阿齊惱恨道:“那能一樣嗎?現在把他們接進來,你還不知道你嫂子脾氣?立馬她就要帶著肚子裡這個鬧起來。再者,客棧人來人往的,沈老三那個沒腦子的,居然拖著一家大小說出來找女婿,還打聽我的事,然後隔天我家裡就多出來一個兒子,你讓別人怎麼想?我這官還要不要做了?”
小寶還要說話,荷花拉拉他的衣袖道:“既如此,就按大哥說的辦吧。小寶,你去把季管家錘頭等人都叫回來,我得給我們院子裡的人立立規矩,讓他們閉緊了嘴巴不要亂說。大哥也得好好和七少爺商議商議,再敲打一下府裡知情的那些人。”
小寶知荷花有話要說,也就著這個臺階走出來,回到自己院子方道:“季管家他們還在客棧呢,又不能換其他人去,怎地現在就把他們叫回來?”
荷花道:“我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