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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季荷花……你欺人太甚!你這等不顧祖宗顏面、目無尊長之人,簡直是大逆不道!婆婆既然命我管家,長嫂如母,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常氏拍案而起,用鮮豔的指甲指著荷花,然後大巴掌呼過來。
“大奶奶,茶水撒地上了,您小心著點。”小碗上前一步,牢牢抓住常氏的手,用力一推。
常氏是真正的三寸小巧金蓮,平日走路都不能遠走的,被小碗這一抓一放,腳下不穩,大驚失色摔倒在後面的椅子上,忽又滿臉痛苦地站起來,雙拳緊握,腰部不自在地扭動著,估計是摔到尊臀了,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只能雙目噴火。
荷花見她似乎無事,就道:“大嫂,這裡這麼多人,你要信口雌黃胡編亂造的時候,最好三思。大哥如今還是在等訊息,而不是已經確認高升了,你想要抹黑我們這一房可得小心自己也沾上汙水。”
“都在鬧什麼?”外面忽然一聲大喝,張氏有些佝僂地走過來。
常氏立即兩眼一紅,掉起了金豆子:“婆婆,我只是想讓弟妹先關幾個月鋪子,誰知道她……她使人打我!”
“你怎麼說?”張氏連場面上的虛禮都免了,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荷花福了福身,道:“婆婆,今天大嫂去我那裡說要把鋪子關了,說那是賤業,會影響大哥的前程,我說我的鋪子都是掛在季家人名下的,不會有什麼大事。後來大嫂說要給我立規矩,不小心碰到桌上的茶水,小碗為了讓她避開茶水,就拉了她一把,誰知大嫂還是滑倒了……婆婆,如今您也看到了,我院子裡,黑丫和小碟都去照顧小寧哥了,只有小碗和小盤在,大嫂這邊有環玉、還有四個人伺候著,我若能使人打到她,那些人都是幹什麼的?”
常氏見自己身邊的丫鬟有些畏畏縮縮,不敢答話,更覺委屈,哭著道:“婆婆,弟妹她一直嫌棄我是庶出的,說我不懂規矩,不如她能幹……”
“好了!”張氏煩躁地大喝一聲,“都給我跪到外面去!”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趙姨娘的身子大好而常氏的身體卻無法調理就讓她很不痛快了,再加上阿齊那邊忽驚忽喜、沒有準信,成天吊著,還要處理鋪子裡的事情,她的精神大不如從前。原本還盼著這兩妯娌能好好的,多抽出時間來理家,不曾想他們竟然鬧到這種地步!
“好,好!你們果然是郝家的好兒媳婦!”張氏氣得渾身發抖。
荷花知她對自己這一陣不理家事很不滿,可她本就無心捲到其中,又有兩個孩子要照顧,哪裡管得了那一團亂麻?當下也不吭聲,賭氣走到門外跪下。
常氏還要說什麼,張氏一巴掌打過去,“啪!”地脆響,“你還有做大嫂的樣子嗎?有你這樣當主母的嗎?你……你……”
“太太,您怎麼了?”房間裡傳來驚呼,荷花連忙爬起來,只見張氏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氣,想來氣得不輕。荷花趕緊叫人把門窗拉開一點,吹點冷風進來,散去屋裡炭火的悶熱之氣,又拿了袍子給她捂著,使勁給她拍背。
好在張氏只是一時氣著了,她是勞累的命,身子骨要比經常養尊處優、無事傷春悲秋的富太太好多了,指著常氏大罵一通,摔掉幾個杯子,氣就順了。然後冷哼著打發荷花與常氏閉門思過,自己大跨步走了。
傍晚張家老舅來,聽得最近發生這些事,就對氣呼呼的妹子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管得了這麼多?當年你怎麼要和二房分家的?趁著現在那姓趙的還沒生出兒子來,趕緊把家裡錢財分了!”
張氏就道:“父母在,不分家。阿齊也是當過官的人,不比尋常人家想分就分了。”
老舅道:“那你就不說要分家。只說如今日子不好過,你把錢財散出來讓他們兄弟倆各自奔前程去,免得天天對著生厭!”
老舅的話自然不比他人,極有分量。張氏想到郝大海老來還要養個婊 子在家,還要再生兒子,又多了幾分怨恨,在床上躺了兩天就說不好了,罵兩個兒子不孝順,不爭氣,只在家裡啃老本,氣得起不了身,說要安排身後事,不然死不瞑目。
事情這般嚴重,阿齊與小寶都分別帶著自己妻兒去給她請安,趙氏也牽著英姐兒立在一旁。郝大海坐在床沿道:“先前大夫也給開過養身的方子,不過是最近勞累了,你安靜歇幾天罷。”
張氏哼哼了一陣,才有氣無力道:“好了我也不管事了。這兩年來,家道中落,今年更是一連串不幸。我也老了,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