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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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地上的如茵青草,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婉些,輕盈而不見沉重,只意有所指地道:“……這青宮裡的桃花開得不好,悶得很,雖然名貴些,卻也比不上外頭開得自在。”沈韓煙沉默片刻,終究徐徐說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也。”言畢,看著一抹蒼白之色染上牧傾萍豔麗的面頰,繼續道:“況且,既是青宮裡生著的桃花,又有誰能移得走它,移不走,也……移不起。”牧傾萍頹然一愣,手裡的團扇輕輕滑落,掉在地上,她頓一頓,忙低頭去拾,卻見沈韓煙已蹲身下去,撿起繡有一雙玉色蝴蝶的白紈扇,既而遞了過來,靜靜說道:“這蝴蝶繡得很好,不過……卻不應該是一對。”牧傾萍見他如此,心中沉沉一墜,接過扇子,用力攥在手中,掌心裡的汗水膩溼了扇柄,一雙妙目直直盯著面前的青年,周圍有嬌柔的花瓣零星飄飄而墜。許久,她突然將團扇拋在地上,一轉身,便跑得遠了,沈韓煙見狀,到底也不能如何,只負手站在原地,看一眼扇上雙雙翩躚的彩蝶,唯輕輕嘆息一聲而已。
……
卻說北堂尊越一行順水北上,於四月下旬返回京中,一時百官忙碌於接駕之事,自不必說。
這一日天光晴好,北堂戎渡忙了一陣政事之後,倒是想起宋氏腹中的胎兒也快足月,離臨盆之期不遠,因此便決定去探視一番,如今事隔許久,北堂戎渡也算是對此勉強心平氣和起來,畢竟那總有一半的可能是自己的骨肉,即便不是,那也是北堂尊越的,好歹沒和外人有什麼干係,管他怎的,總之一床錦被遮住了事,他愛屋及烏,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
一時到了麗鴻殿,眼下既是暖春時節,草木自是扶疏含翠,北堂戎渡從外面便瞧見宋氏正坐在窗邊,手裡拿著針線不知道在繡著什麼,露出半張瑩白剔透的側臉,彷彿一彎皎潔的下弦月,面上滿是即將初為人母的歡悅與溫柔之色,就連嘴角也不自覺地彎著一痕淡淡的安心笑容,恬美且溫潤,北堂戎渡見了,忽然就覺得這場面何等眼熟,當年他尚且年幼之時,北堂迦不也是如此?時常就這麼坐在窗前為他親手縫衣做鞋,此情此景,宛若昨日重現,勾動了他心底深處那抹柔軟的記憶,北堂戎渡見狀,揮手示意宮人不必出言通傳,自己徑自走了進去,宋氏渾然未覺,只仍舊斜坐在一張貴妃榻上,身上穿著一件寬鬆的玉蘭色淡花宮裝,秀髮挽作一個簡單的樣式,插一隻象牙小梳,正低頭聚精會神地一針一線繡著,身邊自有幾個宮人侍奉照顧,但諸人見北堂戎渡微微擺手示意,因此便也不敢作聲,北堂戎渡細瞧了一下,這才看清楚她手裡繡著的原來是一件嬰兒所穿的肚兜,大紅的底子,說不盡地溫暖喜慶。
此時胎兒快要足月,宋氏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體力也不比平常,因此繡了一陣,便覺得乏,遂停下針線歇一歇,如此一來,她這才發現北堂戎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室中,因此連忙扶著身旁一名宮人的手,費力站了起來,迎上去柔柔一笑,盈盈說道:“妾身見過爺……”
北堂戎渡的口吻卻出乎意料地和氣,用手虛扶了一下,說道:“你如今身子不便,就不用多禮了。”宋氏見他今日竟是這樣語氣柔婉,一時不免有些驚訝,卻還是不露在臉上,只輕柔地一笑,模樣十分寧靜恬淡,北堂戎渡看了看她,點頭道:“瞧你的氣色倒是還好。”宋氏眼中有一絲淺淺的笑意與安慰之色,略有些吃力地扶一扶自己圓隆的肚子,一抹雪白的秀頸彎出柔和的弧度,微微垂首婉約一笑,道:“下面的人照顧得很是周到,妾身自然沒什麼不好的。”北堂戎渡‘哦’了一聲,隨手拿起她剛才繡著的那個肚兜,見上面原來繡的是仙鶴祥雲的圖案,栩栩如生,便道:“這手藝倒不錯,我小時候,也穿過和這差不多的圖樣。”宋氏眸中有若春水伏波,只含蓄低頭,盈盈溫婉笑道:“這點粗陋手藝,讓爺見笑了。”北堂戎渡想了想,眼內淡漠之色微融,旋即說道:“你既然快要臨盆了,便讓家中母親來陪伴一二罷,有親孃在側,也好讓你安心生產。”宋氏聞言大喜,忙謝過了,北堂戎渡在此又坐了一會兒,既而抻一抻衣領,起身道:“……如此,你先歇著罷,不必送我。”說著,自己出去了。
北堂戎渡回到自己宮中,眼下他身上傷勢已經大致好得差不多了,待叫人上了藥之後,便坐在窗下看著外面幾隻丹頂鶴悠哉悠哉地踱過草地,一時見暖陽明麗,天光清朗,不覺就起了幾分興頭,吩咐宮人取出一小壇收藏的海棠醉,再搬一張春榻放在樹下,且不讓人靠近打擾,自己便安安靜靜地就著春光自斟自飲,一時間賞花品酒,倒也快活,待一壺酒下肚,只覺被暖陽照得神思倦怠,索性就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