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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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吹奏之人雖然算不得技藝極精湛,然而那簫音之中所透露出來的幽愴心酸的味道卻是十分傳神的,其實簫這種樂器原本就最適合吹奏悽迷感傷的曲子,因此這種低徊的簫音應該是很尋常的,但牧傾寒卻聽得出這簫聲中分明就洩露了吹奏之人的真實心緒,並非技藝深湛就能夠有這種味道的,一時不由得微微詫異,便循聲而去,走了片刻,頓時眼前就開闊起來,卻見一座二層小樓出現在不遠處,周圍花木掩映生香。
只聽風中傳來幽幽簫聲,脈脈一線,如絲如縷,伴隨著花香,清晰繞耳,細看去時,就見樓上一名紫衣青年正憑欄而立,萬千如墨青絲披散在肩頭,長眉似是微蹙,正手執一管紫玉簫在唇邊悠悠吹奏,低幽的簫聲被春風徐徐送遠,額前幾縷碎髮亦被迎面吹來的暖風捲了起來,微微輕拂著面頰,如許春風也同時吹下了枝頭的花兒,將那頎長的身影籠罩在漫天的花雨之中,但那年輕人卻恍若未覺一般,依舊持簫而奏,漫天細碎的花瓣周圍,一襲紫衣瑟瑟,紫色的衣袂如風輕揚,素雲出岫,花雨之中,那一縷簫聲悠悠不絕,青年神情清泊,橫簫於唇邊,緩緩吹奏著,這樣的一幅如畫景象落在眼中,縱然是再心性堅忍之人,也不免動容。
這身穿紫衫的年輕人正是北堂戎渡,此時牧傾寒站在不遠處一隅,他向來生性有些冷漠孤傲,但饒是如此,卻對北堂戎渡當真是一往情深,眼下親耳聽到了這簫聲,體味著其中的絲絲傷感之意,不免心下一顫,以他對音律的造詣,怎麼可能聽不出這簫曲中的痛心難過之情,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吹奏之人心情最直白的體現?但北堂戎渡身為太子,無論身份、地位、武功還是容貌等等,都是其他人只可仰望的,既然如此,又會有什麼事情能夠讓這樣的一個人心情如此愁悶不平?思及至此,牧傾寒腦海之中下意識地就閃現出一個名字,一時間眼神一滯,心下百轉千回,身體卻已經比頭腦更加順從最本能的想法,向著小樓方向而去,但牧傾寒並沒有立刻出聲,直到簫音漸漸低幽了下去,最終再無聲息之後,這才邁步進到了樓內。
牧傾寒進到樓中,他身份不同,素來與太子親厚,因此自有內侍出來相迎,請他往裡面走,另有人上樓稟報,此處乃是極清淨的所在,北堂戎渡偶爾會來休閒一番,只見周圍陳設素雅,並不顯富貴之氣,唯覺韻味十足,環境清幽閒適,樓內並沒有焚香,卻有一口搪金青花鬼臉大缸,裡面用清水湃著新鮮的水果,將周圍的空氣都染出了絲絲果香,若是住在這裡,心中的煩惱只怕也會散去許多,一時有宮人捧上香茶,牧傾寒落座,靜靜等候著北堂戎渡下樓來。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便聽見樓梯處傳來腳步聲,牧傾寒目光過處,只見兩名宮人正朝樓下走,後面北堂戎渡拾階而下,身上依舊穿著剛才見到的那件紫色寬袍,領口和袖邊用銀線繡著四合如意雲紋,只不過原本披垂的頭髮卻已經整齊束起一半,頭頂戴著銀冠,青絲如瀑,腰間銀色的圍帶上繫著一枚團龍佩,北堂戎渡原本相貌就生得極好,眼下這麼一身淡雅的裝扮,再加上他畢竟是身居高位慣了的人,即使並未刻意而為,但那一種雍容華貴的氣度卻還是遮掩不住,不過此時他氣色卻彷彿不是太好,倒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緣故,本就勝雪的肌膚更是平添了一分冷清,面上神情亦是微凝,好象是有什麼心事一直沉甸甸地積鬱在心頭。
北堂戎渡下得樓來,便示意其他人都退下,一時走到主位坐了,目光在牧傾寒臉上微微一顧,便道:“……今日怎麼到這裡來了?”牧傾寒沒有回答,卻看著北堂戎渡的面龐,眉目之間微有擔憂之色,道:“……方才聽你簫聲,可是有什麼不快之事。”北堂戎渡微微一頓,既而並不作正面回答,只微帶自嘲地說道:“孤能有什麼事。”牧傾寒的目光清透如一潭寒水,彷彿把什麼都能夠看透,他微一搖頭,道:“……你若有心事,又怎能瞞得了我。”北堂戎渡心中一動,一時卻有些無言以對,不由自主地直一直身子,半晌,才淡淡地笑了一笑,神情之中有著難言的尷尬,嘆息著說道:“傾寒,你總是這麼說話直白,不肯給人留一點餘地……”
牧傾寒目光如電,再加上他一直在留心北堂戎渡面上的神情變化,自然能把對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裡,此時他見北堂戎渡低眸不語,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什麼,然而那臉上的神情,卻已經是昭然若揭了,他認真審視著北堂戎渡,只見對方形容之間並沒有憔悴之色,但顯然心情不愉,似是因為什麼事情而困擾,哪裡還是平日裡那個冷靜高傲的青年,牧傾寒彷彿想到了什麼,忽然就低沉道:“……若是因為他……即便是他待你有失,你又何必與自己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