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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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一令之下則隨者眾,為什麼卻反而覺得似乎不如從前那樣親密無間了呢?這瓊華宮雖是好,金玉堆砌,卻再沒有昔日隨身言笑,無時無刻不在一起的日子——那個時候,雙方彼此之間,也能夠算得上是兩小無猜了罷……
想到這裡,心下微微一動,不免略覺出一絲感傷的意味,乾脆也不忍再去想,唯見殿外旖旎一樹的繁花灼灼,開得如霞如霓一般,沈韓煙輕輕撫著北堂戎渡腰帶上的蜜合色蝙蝠長穗,任殿內輕煙嫋嫋,逶迤不散,只垂目微笑道:“露兒自來就生得討人喜歡,我難免多寵了她一些,況且……北堂,你不覺得,她和你小時候有些像麼?”北堂戎渡聽他說得懇切而實在,很是真心的模樣,不由得就認真想了想,笑道:“像我嗎?不過我小時候可沒和她一樣,竟這麼淘氣。”沈韓煙微微一笑,那衣袖之上,隱隱有淡薄的香氣,隨後就去握北堂戎渡的手。
宮人們皆守在殿外,寂寂無聲,這麼坐得久了,雙腳也好象有些微微發麻起來,但少年的手掌溫熱而柔軟,這樣一直握在手心裡,就彷彿兩人還是在從前的舊日時光,是彼此那些年在外打拼的日子,雖然時有危險,卻也是歲月靜好,甘之如飴的……沈韓煙似乎不想多說話,亦不想去做什麼,就如同生怕失去這一刻的寧靜,用拇指緩緩輕颳著少年的掌心,好象如果不這麼做,便不能平復此刻蕪雜難理的心思一般,某個地方忽然生出一絲無聲無息的落寞之意,緩緩自指尖傳出來,仿若終究可以將整個人也淹沒,只不過等到再抬眼看向北堂戎渡時,恍然抬頭間面上就已是且罷且淡的神色,目光葳蕤而澄明,爽朗而笑,亦是如常望著對方,道:“我是說她的性子當中似乎總有哪裡和你有些相似,誰說你小時候也淘氣了?”北堂戎渡就勢在青年的肩上按了一下,動作親厚自然,只含笑道:“是我的閨女麼,當然像我了。”——
其實不是不喜歡的,只不過,也許是長期的朝夕相處的緣故罷,其實彼此當中,更多的已經是親情而非所謂的情愛之念了,當時間一點一滴地如同細沙從指縫中徐徐溜走,彼此之間積累起來的情誼越來越多之時,或許心中已經習慣了的東西,早已從一開始初見時的為美色所動,逐漸轉變成了於日久天長之間,那一點一滴滲透身心的體貼與溫柔,熟悉與相守……
沈韓煙亦笑,隨手用一支碧色的玉搔頭淡淡撥弄著鼎內已經燒了一小半的香料,那種甜鬱好似果實即將糜爛的味道在空氣中恰如細霧一般,輕柔瀰漫而去,就彷彿還在那些已經很遠的舊時年歲裡,只覺得有此時這麼一刻的兩兩相對,安靜如斯,大概也一樣都是生平再難求得的溫存時光,因此笑意溫然,只道:“對了,明天我去取露兒的寄名符,你可要一起去麼。”
這寄名符向來是做父母的為了兒女更容易成長,遂將其送與僧道處做寄名弟子,以求神佛庇佑,則寄名的師傅就要給孩子寄名符佩帶,只要稍微殷實一些的人家,大多都會如此,何況北堂佳期是北堂戎渡的長女,漢王長孫女,心尖子也似,自然也少不了這般行事,因此北堂戎渡點點頭,說道:“我是不成的,明兒個還有事要處置,你自己去罷……對了,別忘了再讓人為佳期點幾盞長命燈。”沈韓煙長長的髮絲青黑幽冷,只微微頷首說道:“這個自然。”
此時已有北堂戎渡宮中的內侍將需要批示的公文一路送到了瓊華宮來,北堂戎渡吃了幾塊點心,便開始動手辦公,沈韓煙自然在旁陪他,或是研墨添水,或是剪燈芯,打扇子,倒是很有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意思了,待到窗外夜色漸深,明月亦且寧寒幽幽,兩人便收拾了一下,解衣入帳,隨意說了一會兒話,漸漸地聲音開始小了下去,帳內已傳出了均勻的呼吸之聲。
醒來時仍舊是燭紅帳暖,光線迷濛,茜金燭臺上兒臂粗的蠟燭已經燃得只剩了寸把長,在羅帳上投出幽微的溫暖之色,沈韓煙醒來的剎那,有一瞬間的恍惚,就好象是被誰觸破了美夢,既而若有所思,慢慢坐起身來,似乎是在想著什麼,直到感覺出頭皮好象極輕微地一痛,這才回過神來,然後便對上了北堂戎渡懶懶不甚清醒的目光,一縷漆黑的頭髮正被對方繞在指尖上,輕輕拉拽著,沈韓煙見狀,便平和地一笑,用一隻手替北堂戎渡攏了一下微散的襟口,微笑道:“……我正想仔細看看海棠春睡,你怎麼就醒了?”北堂戎渡將後腦勺在枕頭上舒服地靠一靠,懶散喃喃道:“倒是學會貧嘴了你……”沈韓煙笑了笑,從床頭摸起一把扇子,給北堂戎渡慢慢扇著:“你睡罷,我中午躺了一會兒,現在不怎麼困了。”北堂戎渡朦朦朧朧地翻了個身,嘟囔道:“等天亮了,就早點兒叫我起來……”沈韓煙笑著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