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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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的膝頭,輕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生氣,你不要放在心上。”
北堂尊越端詳了他一會兒,薄唇帶笑,但漸漸地,那一絲笑意便逐漸斂去了,北堂尊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語氣也頓時更柔和了幾分,他用手撫摩著北堂戎渡的頭頂,低聲道:“本王知道,你心裡總是還在意那件事……那都是本王的錯,好不好?”
當年在靈堂當中,男孩看著他,嘴角笑意綿連,眼中,卻是無盡的冷漠與絕望——
'或者說,我要叫你‘父親’,還是應該叫你‘舅舅’?'
北堂戎渡沉默了一下,彷彿多少有些自悔自己說得有點兒造次了,不禁勉強笑了笑,道:“關你什麼事,你事先又不知道……我只是,只是不想讓我自己的孩子也被人叫……孽種。”
最後的‘孽種’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低低擠出來的,北堂戎渡一時間臉色倏然變得冷酷起來,顯然是想起了曾經那個死在他手上的安姓女子,不過這樣的情形只持續了片刻,北堂戎渡便又重新緩和了神情,他頓了頓,把面容更深地埋進北堂尊越的膝頭,眼角微微垂下,依稀嘆息了一聲,悶悶說道:“其實,我若並非男兒,當真是個女孩子的話,那我就絕對不會和爹你在一處的,無論你怎麼樣也不行……因為我不想讓我以後的孩子,和我一樣……”
北堂尊越一時間竟是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向來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從不後悔,但這一次,他卻不可遏止地從心底生出幾分淡淡的愧疚之意,這種情緒不再摻有情人之間的關係,而只是單純的一個父親對於兒子的歉意,他用手把北堂戎渡的臉從膝間托起來,凝視著少年的眼睛,輕聲哄慰道:“咱們不說這些了,嗯?”北堂戎渡微微垂下眼瞼,道:“……好。”
經此一事,兩人之間的氣氛就多少有些沉悶,北堂戎渡在北堂尊越身旁坐了,因為靠得很近,甚至能夠聞得到男人身上隱約浮動的淡薄香氣,伴隨著幾根髮絲被風輕輕拂起,軟綿綿地無聲打在他的臉上,北堂戎渡有心活躍一下氣氛,因此便撞一撞旁邊北堂尊越的手肘,對其笑說道:“這丫頭怎麼這麼淘氣,簡直像個小子一樣。”北堂尊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北堂佳期正蹲在池邊,用手去撩打著水玩,水花四濺中,把水裡的幾條錦鯉嚇得連忙遊了開去,北堂尊越見狀,不覺也露出一絲笑意,道:“……這野丫頭,也不怕掉進去。”北堂戎渡亦笑,看著北堂佳期興致勃勃地玩耍,口中說道:“我記得我小時候,好象有時也是挺淘氣的。”北堂尊越看他一眼,薄唇似有若無地微微上揚:“你也知道?她可不就像你小時候一樣。”北堂戎渡的神色鬆快了下來,垂著密黑的眼睫笑道:“是嗎。”
此時兩人身旁不遠處的一株合歡開的極盛,枝葉葳莛,花開錦繡,連風中都帶著沁人心脾的輕微香氣,日光下樹影淡淡,拖得長長地,斑駁投在兩人身上,北堂戎渡靜了靜,忽然右手一動,伸過去按在了北堂尊越的手背上,他父親的手修長又直韌,比他要大些,肌膚光潤無疵,北堂戎渡低頭去端詳著,指尖在上面輕輕劃拉了幾下,彼時有融融的風從容吹過,把一兩朵鳥絨一般的合歡花從樹上帶過來,軟軟落在兩人的腳旁。
一百五十七。老師
盛夏,王宮。
御花園內濃蔭遮地,蔓草繁茂,各色名貴的花朵爭香競豔,美景層出不窮,遠處另有偏殿廊廡,玉瓦朱欄,遊廊穿行,雅緻中又不掩磅礴之氣,令人賞心悅目。
湖旁花樹羅列,偌大的湖中築有一座平臺,當中建有凌波一間湖心小榭,臨水而起,窗外碧波萬頃,波光浩渺,芳蓮爭開,景緻宜人,由一道碎石小路左彎右曲,一直接連到岸上,自內而望,當真如同長橋臥波,複道行空,令人心動神搖,悠然嚮往,其內四下垂有細竹簾,輕紗曼卷,遮起一方清涼,周圍有宮人內侍在側,聽候吩咐。
室中佈置清雅,一名身著紗衣的美人跪坐於地,垂目撫琴,旁邊有宮人在側,焚香細細,牆上掛有一幅江山萬里的煙波圖,席地鋪上素毯,上面放著兩張紅漆金絲木的小桌,各自擺有三兩樣精緻的小菜,並一壺美酒與瑪瑙纏絲杯,一口鬼臉花甕放在不遠處,裡面用清水湃了時新瓜果在其中,微風徐來,滿室都是甜絲絲的香氣,無比閒適自然。
北堂尊越一身交領長袍,頭戴朝天冠,做簡約裝束,右下首坐著一個五六十歲模樣的老者,峨冠博帶,留有長鬚,身披一件寬大灰袍,面容樸拙清古,兩道長眉一直伸延至微微有幾點斑白的兩鬢,臉龐乾淨清瘦,神思安宛,一片沉靜,一雙眼睛裡略有柔和之色,與他對面北堂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