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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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少年的額頭,果然倒是不再動了,北堂戎渡枕著對方結實的大腿,一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忽然悠悠地哼起了小曲:“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少年的聲音如同春日裡吹過廊簷的風,輕淡而閒適十足,且有一分懶洋洋的味道,北堂尊越第一次聽見他哼小曲,且音調韻律十分新鮮,從未聽見過,不由得輕聲笑道:“唱的是什麼?”
“……阿樹阿上兩隻黃鸝鳥,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葡萄成熟還早地很哪,現在上來幹什麼,阿黃阿黃鸝兒不要笑,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北堂戎渡意態閒閒地哼著曲子,既而隨意打發了一句道:“一些俗歌俚曲兒罷了,你哪聽過這個。”說著,興致有些上來,遂張口唱道:“百靈靈樹頭對枝兒唱,尕妹妹是園裡杏花開,摘一朵放在心窩口哇,咱們水裡火裡不回頭……”
北堂戎渡唱罷,忽然把眼睛微微睜開一點兒縫隙,看著北堂尊越笑道:“怎麼樣,和那些向來聽的鶯歌燕曲一點兒也不一樣,大俗得很罷?”北堂尊越嗤聲一笑:“……還行,倒是新鮮得很。”北堂戎渡有些慵懶地側一側頭,尋了個舒適的姿勢,介面道:“爹,你這腿也太硬了,不怎麼舒服,比枕頭可差遠了……”話音剛落,北堂尊越伸手就是一個暴慄:“在本座面前,還敢嫌東嫌西?”北堂戎渡仰頭看著他,忽然‘嗤’地一聲輕笑出來,道:“噯,你怎麼這樣,別人家的老子連兒子要騎大馬都肯,我不過隨口抱怨一句,你就訓我。”北堂尊越抬了一下眉頭,顯然是沒聽懂:“……騎大馬?”北堂戎渡用手比畫了一下,示意給男人看:“這你都不知道?就是老子爬在地上,給兒子當馬騎……”
“……混帳東西。”北堂尊越一雙鳳目的長長眼角斜挑向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的少年:“本座給你,當馬騎?”北堂戎渡聽了,不禁就想象出一副北堂尊越在地上爬,而還是幼兒時的自己則騎在他背上的場景,頓時一陣惡寒,訕訕笑了兩聲:“呃,這個……確實難以想象……哪怕是我揍你一頓,還比較更現實一點兒。”他說著,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底像是籠上了日出之前的那一抹微亮的晨曦,帶著點迷濛的意味,語氣亦是隱隱透出渺遠之意,就依稀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比如說元宵節看花燈什麼的,人特別多,當爹的就把兒子抗坐在脖子上,在街上看熱鬧……”
周圍草木蕭冷,天高雲淡,這樣安靜相對間,就突兀地聽見男人淡淡道:“……你想這樣?”北堂戎渡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啊?”
“也不是不行……”北堂尊越似乎想到了什麼,右手落在北堂戎渡的頭上,忽然邪邪一笑,掌心亦是溫熱的:“當爹的把兒子抗坐在脖子上嗎……你如果也想這樣的話,也不是一定不行。”北堂戎渡愕然道:“喂,我只是說說而已,況且我都這麼大了……哪怕你肯,我也一定會被人笑死的。”北堂尊越看著他,忽然嗤笑起來,目光打趣一般地掃向少年丹田下三寸的地方,輕笑道:“‘大’?你哪裡‘大’?雖然眼下已成了些氣候,不是原先的螺螄,但和本座比,還差得遠。”北堂戎渡懵然,隨即突然反應過來,既而有些哭笑不得地把男人的手從自己頭上扒拉下來,道:“……你這人!故意耍我玩呢?曲解別人意思……”說著,抓住男人的衣袖就蒙在自己臉上,擋住還算明媚的日光:“影響極其惡劣!有你這樣的爹,管它什麼好兒子,也都肯定讓你給教壞了……”
兩人插科打諢地笑罵打趣了一陣之後,北堂戎渡便漸漸有些睡意,彼時天光正好,北堂戎渡安靜地枕在男人腿上,長長的頭髮隨意散著,臉上蓋著對方的一截袖子,北堂尊越則用手指輕描淡寫地穿過少年烏黑光亮的髮絲,道:“真困了?”北堂戎渡信口‘嗯’了一聲,既而想到剛才那個男人之間的玩笑,不由得輕哂了兩下,低嘆道:“其實我比你大呢……你才三十,我都三十四了……”
北堂尊越如何會信他的話,只是大笑著曲起右手的兩根手指,隔著袖子夾住了北堂戎渡的鼻子,稍微用力捋了一下才鬆開,道:“乳臭未乾……不過是剛十四的毛頭小子,倒裝什麼三十四?”北堂戎渡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咕噥:“不信拉倒……”兩人這樣一說,倒是讓北堂尊越想起了從前之事,遂想了想,說道:“講起來,你出生那天,本座倒是去看了……皺巴巴地發紅,醜得活像個猴子一樣。”北堂戎渡失笑道:“剛生下來的孩子都好看不到哪裡去,過兩天才能長開呢,你生出來的時候肯定也這樣。”北堂尊越不置可否,只是隨手給少年順了順頭髮,繼續低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