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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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起眉,只覺這種情緒十分陌生且不受控制,因而令他頗為不悅,遂坐起身來,眼中銳利之色一閃,就又是恢復成了平日裡的冷酷與幽深,伸手勾起北堂戎渡的下巴,似笑非笑道:“你這個模樣,倒頗像是本座養了個女兒……當初你和那姓牧的虛與委蛇之際,怎不乾脆就說自己是無遮堡的小姐?”北堂戎渡偏了偏頭,躲開北堂尊越挑起自己下頜的手指,嗤聲道:“我又不是傻子……你在拿我開心麼?”
北堂戎渡說著,忽然眼珠一轉,既而嗤嗤笑著歪身坐到了北堂尊越的腿上,雙手環住男人的脖子,腕部雪白,一掛腕珠閒閒環在上面,故意婉聲笑道:“爹爹,我昨日生辰,你可給我什麼好東西才是?”
他這般動作,不過是故意玩笑罷了,卻當真就如同一個妙齡少女偎在父親懷裡撒嬌一般,北堂尊越只覺幽香滿懷,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漫不經心地開口,腦海中卻突兀地閃現過莫名其妙的‘妖孽’二字:“……那你說,想要什麼?”
自先前直玩到此時,眼下北堂戎渡終於再掌不住,頓時‘嗤’地一聲破了功,笑得前仰後合,聲音亦恢復了平日裡的少年清朗:“再玩兒下去,說不定你還真當自己養了個閨女……好了,時辰也不早,我要回碧海閣去了。”
北堂尊越卻伸手順了順少年頭上垂下的金流蘇,道:“今夜就在這裡。”
北堂戎渡只想了一瞬,便不在意地隨口應聲道:“好啊。”說著,把頭上的飾物很快就全部取了下來,又拆散發髻,讓一頭黑髮披散著,既而手上微動,掌心裡已多出了一小瓶藥水,就要站起身,去弄掉臉上的易容。
北堂尊越卻沒等他站起來,就直接把少年手裡的藥水拿了過來,隨手取出一塊帕子,將藥水往上面一倒,把帕子浸溼了,然後便往北堂戎渡臉上擦去,北堂戎渡一邊略微躲閃著男人的手,一邊抱怨道:“哎,你就不能輕點兒?”北堂尊越笑罵道:“你就這麼嬌氣?”北堂戎渡沒好氣地道:“這叫嬌氣?你這是在給我擦臉,不是讓你洗牆。”
兩人鬥著嘴,不一會兒,北堂戎渡臉上的易容褪去,便重新露出了本來面目。此時北堂尊越已叫人送了一盆熱水進來,北堂戎渡彎腰用水洗了臉,拿毛巾擦淨水珠,回過身見男人鳳目輕合,側身而臥,已在榻間睡下了,便道:“爹,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北堂尊越也不睜眼:“……你說。”北堂戎渡隨手脫了身上的女子衣裙,羅衫盡解之後,就只剩了裡面的一條黑色長褲:“自來男子為妻為妾之事,雖不多見,卻也算是平常,上回爹說過不介意我給北堂家娶個男妻,既是這樣,韓煙在我身邊已有這麼多年,我心中歡喜他,與他頗有情分,並不將他看作那些孌童之流,況且他姿容無雙,色藝才情樣樣都好,武功也還不錯,照爹的意思,他出身普通,配不得我,可是他雖是出身平常了些,卻也是家世清白,我並不在意那些門第之類的虛物。”
少年沉吟一下,接著道:“如此,他亦可名正言順地在我身邊,不然我知道他雖是我枕邊人,但別人卻也只是把他當作孌童一類,表面雖然恭敬不敢怠慢,但私下卻是瞧他不起的,如今我正兒八經地抬舉了他,日後且看誰還敢對他不敬了去。”
北堂尊越聽了,半晌,忽張開了雙目,面上似是有著不以為然的笑,但那笑意卻並未到達眼底:“……你對那沈韓煙,竟這般用心不成?”北堂戎渡長睫微垂,淡笑道:“父親,其實像你我父子這樣的人,談什麼痴心苦情,矢志不渝?只不過韓煙於我,向來忠心無二,既有三分主僕恩義,又有兩分朋友之誼,一分兄弟之情,餘下的,也不大完全說得清楚……他曾說過一生不會離我左右,既然這樣,我也不吝於讓他與我共享富貴權柄,更不會讓旁人瞧他不起,若說起子嗣的話,日後隨便選幾個容色過人,根骨清奇的女子給我生上幾個孩子,也就罷了,實是容易得很。”
北堂尊越冷漠地看著少年,似乎想要立時喝止駁回他的這種想法,但不知為何,良久,終於語氣淡淡道:“……隨你的意。”
十二月廿八,宜移徙,入宅,嫁娶。大吉。
晚間無遮堡中張燈結綵,彩燈紅綢,雕金弄玉,滿目俱是紙醉金迷的奢華,因北堂戎渡不耐煩弄得繁瑣蕪雜,因此只是在江湖上傳出訊息罷了,卻並未給任何人下了請帖,只在堡中備下無數流水席面,令無遮堡中眾人暢快酣飲慶賀一番罷了。
夜已漸深,碧海閣富麗堂皇,張燈結綵,彼時北堂戎渡一身簇新的大紅喜服,珠冠寶帶,與沈韓煙面對面坐著,把酒對酌。
沈韓煙穿著大紅的通袖絳紋吉服,燈光下,眉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