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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輕蔑:“豁,別人都看出來了你還沒看出來?”
丁某人點頭:“我著實眼睛不好使,莫不是雁左使暗戀本右使了?”
雁螭抽搐:“我暗算你還差不多了。”
丁某人再次怒目:“姓雁的我有什麼不好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要你這豬腦來暗算啊!你這鞋拔臉!”
雁螭也瞪圓眼睛:“姓丁的,你一不溫柔二不賢惠三笨四傻五痴呆,誰瘋了不成要……”說到這裡他突然住口,生生憋回“暗戀你”仨字兒,懊悔地閉上了嘴。
九方漓容眉開眼笑,樂得和中了三千萬美金似的,“是啊,誰瘋了不成。”
聽雁螭說薛勝被他一劍挑成重傷,能不能活命很難說。馬車破了劍陣之後直向南行,過了三日停在沙洲。
其實丁小羽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薛勝倒臺,這樣萬雪盡是不是要變成盟主了?這個想法讓她很茫然,不知道該作何思索了,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她還很好奇兩個問題,一是九方漓容和蘇黎到底親密到了何種程度?看那手鐲可以清楚二人已定親事,其他的不得而知。二是……雁螭這男人到底是打哪兒來的,總和山莊裡其他黑衣人有太多不同,素質高了不是一點半點。
然而第一個問題很快得到了答案。四人到客棧時,雁螭前去訂房:“三間上房。”
丁小羽十分釋然,天底下的事大抵不過如此。崢嶸歲月後,夫妻雙雙把家還,而他們二人也真的很配。丁小羽搖搖頭,揚手一千兩,包下客棧。雁螭用眼神威脅她不要顯擺。
上樓的時候丁小羽對雁螭講:“雁左使,咱們換名字吧。”
雁螭不屑:“我又不是娘娘腔,為何和你換名字?”
丁小羽沒回答。
為什麼?因為比較起來,她丁小羽更似孤寂鴻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啊,多應景。
回到自己房間,丁小羽動手解上頭頂銀冠,烏絲垂散,像是長了很多。
她看著銅鏡中自己的臉,突然心不在焉地想,我就要二十歲了。不知何故,她忽地淚如雨下。這一哭哭了很久,幾乎停不下來。
冬日裡天黑得早,雁螭來叫丁小羽下樓吃飯時,丁小羽正在昏暗的房間裡洗臉。
“丁右使,下去吃飯。”雁螭說完正欲走,覺得奇怪,“你怎的不點燈?”
丁小羽背對他擺擺手:“才起來,麻煩得很。”
雁螭點頭,走了。
丁小羽靜靜地擰帕,擦去臉上黏糊糊的黑紫色血淚,然後整衣出門。
作為一個只吃河鮮海產的人,丁小羽最討厭的飛禽類食物是——鴨子。當四人坐在桌前,一盆八寶珍鴨補血湯端上來的時候,長久處於情緒爆發邊緣的丁小羽終於受不了了,振衣起身。
九方漓容沒想到她這樣,道:“桌子上有海產,坐下。”
丁某人牛脾氣上來,冷冷地笑:“我不。”說罷準備立即回房。
雁螭也沒料到她突然失態:“丁右使你這是怎麼了?”
丁某人回頭,右手成拳舉起,白袖卷落,小臂自手掌到手拐有一道黑紫色的細線,她大聲笑,“你們大可不必用一鍋鴨子來折磨一個快死的人。”然後頭也不回地回房去了,像極一個瘋子。
雁螭震驚,一時間什麼也說不出。蘇黎也很驚訝:“容哥哥不信任右使?為何不給解藥?”
九方漓容的笑顏上打了層寒霜,“本來就沒有解藥。”
這時丁小羽又從樓上下來,一手執刀地往外走。雁螭喊住她:“你去哪裡?”
丁小羽平靜地回答:“去賭錢,怎樣。”停也不停就走出去了。
九方漓容伸手一招,兩個黑衣人出現。“跟著她。”
“是。”
蘇黎靜看半晌,不發一言。
如水夜,月似練。丁小羽錦衣夜行,好似一個夜宿花叢的公子哥,手上拎著一小壇滿堂紅,步履緩慢。
沙洲城不大,丁小羽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已幾乎全部走盡,整個城的街道已熟記在心。此時街上已沒多少人,越發蕭索起來,讓人直覺有難以啟齒的事要發生……
忽然,一個油膩的聲音夾雜著酒氣在身後響起:“這位小哥,深夜出行,可是在尋共度良宵的人啊……”
這顯然是個愛孌童的。
好傢伙,狗血戲碼上演,竟有人調戲她了。若在平時丁某人一定反其道還之,若對方太醜也會百倍羞辱之,可今天她並無這種心情。她只是冷笑一聲,“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