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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修最重因果。
懷藏不想慈濟寺沾染因果,不想慈濟寺捲入紛爭,所以他就下了封山令,誰都不讓入山,誰都不讓出山。
在他心裡,慈濟寺的千秋基業是首位的,供養寺廟的百姓是次位的。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你瞧瞧,大雄寶殿的佛像可都給了警示,不要將佛祖捲入萬劫不復的戰爭之中,佛就是佛,佛是需要高高在上俯瞰俗世的。”
雪落滿山。
封山的指令悄悄擴散,被雪‘覆蓋’的百姓,心寒意冷,忽然之間就沒了支柱。
“慈悲為懷的大師怎麼就拋棄咱們了?”
“這封山令肯定是假的。”
“就算是封山也應該先讓咱們這些人進去吧,我都在山門前等了一整天了。”
“誰不是從天亮等到天黑的?可這門就是不開,你能咋辦?”
“慈濟寺必須給咱一個說法,每年我們村兒都是給足了香火錢的,他們不能不認賬。”
“敲門,大夥兒一起敲門,敲不開就砸。”
“可,可這裡是佛門聖地啊,佛祖都看著呢,不好吧。”
“既然是佛門聖地為啥子不庇護咱們?佛祖看著才好呢!他老人家肯定是睡著了,咱們得把他喊醒嘍。”
“……”
法不責眾,一個人平日裡不敢做的事情,一群人就敢做,他們又不是修行者,膽子就那麼大,一場血腥就能給嚇破膽子。他們需要有人保護,城池已經被破,將士們沒法子保護大家的安全,他們只能寄希望於寺廟,寄希望於這些平日裡法力無邊的大師。
再說。
佛,不就是普度眾生,救苦救難的嗎?
咱們都不用等到來世,現在渡一渡大家就好,救一救大家就好,再不濟,總也要開門給些吃喝,給個遮風避雪的地方吧。
天都黑了,百姓裡那些個帶著娃娃的,已經開始嗷嗷大哭,又冷又餓,不哭才怪呢。
一旁瑟瑟發抖的老人們也開始長吁短嘆,眼眸裡全是困『惑』,上百年不曾遇上的事兒,真要是遇上了,咋就都變了呢:“自己個兒初一十五可從來沒缺了佛祖的齋飯,隔三差五的拜佛燒香,都是騙人的?”
香火錢拜到了狗身上?
官老爺的天塌了,這不為怪,戲文裡到處都是,大家躲一躲就好。
可這佛祖的天竟然也能塌!
黑夜裡。
風雪中。
大家去哪兒?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拄著柺杖,費力的爬到山門前,使出渾身力氣祈求:“慈悲為懷的大師,請給大夥兒開開門吧,我是山下鹿家寨的鹿有為,我們村兒保證只住一宿,天亮就離開,風雪太大,天兒太冷,娃娃們受不了啊。”
夜深人靜。
砸門聲傳的極遠。
就連山腳的寧紅豆都能隱約聽到些。
寧紅豆這一行,剛好六人,鹿嚴揹著那個裝他妹妹的竹筐,走在最前面,春夜則是又‘恬不知恥’的爬上了寧紅豆的背,美其名繼續養傷,實際情況是犯困,又懶,不願意自己走路。
寧紅豆到也沒說什麼,她是真的喜歡小春夜,真心將春夜看成是自己妹妹,當姐姐的心疼妹妹,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嗎!
只不過寧紅豆有預感,春夜的傷應該是快要好了,這小妞兒怕是在裝病,聽故事聽的多,小妞兒都聽出套路了,越學越精。
花桔梗扛著從不離身的三把刀,已經開始抱怨:“還要多久才能到,天都黑透了,不會是走錯路了吧?”
陳餘生也很累:“你們快聽,什麼聲音?好瘮人!”
管豎橫依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還是沒從傷心中走出來,畢竟是生養自己的家,被徹徹底底的炸沒了,師傅也沒了,不是那麼容易走出來的。寧紅豆神經大條,寧紅豆是個例外,她只是想著一門心思的學劍,早日上魔山,接葉飄零入土為安。
傷心?
寧紅豆可沒時間傷心!
鹿嚴是負責帶路的,小小年紀竟然沒喊一句累,還不忘安慰大夥兒:“哥哥姐姐,大家再堅持一下,翻過這個山腰就到慈濟寺了。雪夜路滑,千萬要注意腳下,不要摔倒了。”
曠野寂靜。
夜『色』撩人。
只有淡淡的喘息聲。
還有更淡的沉悶砸門聲。
當春夜趴在寧紅豆肩頭終於睡醒的時候,一片古『色』古香的龐大寺院出現在眼前,一層白茫茫的雪覆蓋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