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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飯吃。
瘦瘦小小的陳餘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長壯,長胖,長的有力氣,喝水都長力氣。
力氣大了,能砍的柴就多了,能換到的糧就更多了。然後,從砍柴到幫別人家種莊稼,幫村長放牛,幫鐵匠打鐵,幫酒館老闆釀酒,只要是這個村寨裡有的,陳餘生從不挑剔,沒得挑,也挑不來,全都幹。
乾的盡心盡力。
家裡的日子越來越好,餘生母親的身子骨卻越來越差,身上的病根兒太多了,數不勝數,但是,能看出來,她還在努力的熬著。
有時候,陳餘生看著都心疼,但是沒辦法。
他也偷偷請過大夫,可人家都是搖著頭說:“心氣兒沒了,元氣兒碎了,除非大羅金仙在世,否則醫無可醫啊。”
老村長也繞著彎兒勸過他:“你娘就是一口氣吊著呢,你是做兒子的,尋思著勸勸吧。太苦了,能安心的走就安心的走,有啥念想也跟你說道說道,別走的不明不白。你娘這輩子啊,太糟心嘍!”
陳餘生一宿輾轉反側。
隔天,他黑著眼圈將大夫的診斷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的母親。
餘生母親沒太多的驚訝,只是抓著他的手:“阿生,娘這一輩子啊,早就看開了,命苦沒辦法的,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老天爺的恩賞,其實本就是應該死去的人。可娘不願意死啊,娘要看著我兒健健康康的長大,娘不甘心,娘不怕疼,娘怕……”
話沒說完。
餘生母親也沒安心的走。
只是繼續熬著,一直熬到餘生十一歲的時候,這一年,餘生的身子骨忽然就長開了,甚至超過了他娘。
彷彿是迴光返照一般。
好幾年沒能起身的母親,這一天竟然破天荒的出了屋子,手拉著餘生走到院子裡,當著他的面扔出去一張紙鶴。
紙做的鶴竟然能飛,一溜煙就飛到了空中,消失不見了。
千里之外的蜀山,有胖子接到了這紙鶴。
紙鶴拆開的時候,餘生母親抬起手撫『摸』著餘生的臉頰:“阿生,娘累了,好累好累,真的好累,你能抱抱娘嗎?讓娘歇一歇,歇一歇……”
這一天的夕陽,特紅,特別紅。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悠悠的睡著了。
他的肩膀很寬,很暖和,肉很多,恍恍惚惚間,彷彿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餘生在那一天,流乾了淚,哭著被人抱走了。
黑暗中。
夢魘下。
陳餘生再一次流淚。
流的淚眼摩挲,流的好累好累……
淚中有水,水,順著臉頰浸到了面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