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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一個怎樣的人?
寧紅豆以前跟著葉飄零的時候,吃穿不愁,無拘無束,想做什麼做什麼,不願意動就躺在樹蔭下面曬太陽。她覺得那樣的日子很舒服,很愜意,那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後來老頭走了。
所有的一切就變了。
她不能再過寄生蟲一般的生活,她還要接老頭下魔山呢。
“我要學劍,我要成為四海八荒最厲害的劍修,我要成為四海八荒一千二百年來第一個劍仙,我要斬盡魔山妖孽。魔山害了我師父,所以,什麼時候殺光了那些畜生,什麼時候這事兒才算了結。”寧紅豆看著夜空,很認真的發誓。
花桔梗沒想到寧紅豆會說出這樣的話,拍了拍她的肩膀:“會有那麼一天的,我看好你,你肯定會成為很厲害的劍修。”
陳餘生卻有不同的意見:“人生的意義,不一定只有打打殺殺吧。”
偷偷瞟了旁邊兩位姑娘一眼:“現在的女生都這般暴力嗎,不能用和平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學學我,只要自己足夠優秀,讓蜀山刮目相看就行,多好,多直白,多簡單。”
“呵呵。”
寧紅豆跟花桔梗一起朝他翻了個白眼,鄙視了一番。
寧紅豆更是咒罵了一句:“什麼時候魔山能讓我師父起死回生,什麼時候咱再討論和平吧,血債只能血償,我還想著挺直身子下去見我家老頭呢,在這兒之前,和平是不可能有和平的。”
花桔梗說的更狠:“蜀山可一直都在標榜斬妖除魔,你的手不想沾染血腥,怎麼讓人家蜀山的正牌弟子看得起?沒有殺過妖魔的修行者,恐怕境界再高,蜀山都不會有人來迎接你,我敢保證,一個人都不會出來。”
地河的水氣有些冷。
頭頂的‘星光’卻越發清亮。
篝火暖暖的,很舒服,有些睡意。
寧紅豆躺在花桔梗旁邊,小聲的說:“其實我最早的夢想是畫畫,畫最好的畫,畫我家老頭。他的劍很厲害的,而且他並不像外界描述的那般壞,我想用自己的畫告訴世人,他最真實的模樣。”
“除了畫畫,我還想飛。”
“我想靠自己飛起來,在星空下肆無忌憚的飛。”
花桔梗小聲回覆:“想飛,可是要成為仙人的。”
寧紅豆:“我知道,以前我覺得成為仙人很簡單的,沒那麼難,我是不是在做白日夢啊?”
一直沉默寡言的陳餘生,咳嗽了一聲,悠悠的唱起了小曲兒:“浪『蕩』天涯的孩子,忽晴忽雨的江湖,有夢為馬隨處可棲,梧葉蕭蕭莫負韶華,心懷淨夢的人兒,何處是你溫柔以待故鄉,春螢的草,花夏的蟲,甜夢啊甜夢……”
呢喃的小曲兒悠悠地飄『蕩』在耳邊。
三個初見的少年。
醉夢……
……
這是一個封閉的空間。
鑄劍草廬遺址中地底深處的奇異空間。
有魚。
有水。
有樹。
應該也有出去的路,只是沒那麼容易找。
巨石天空的劍,亮如白晝時,寧紅豆已經站在地河中開始逐夢。
單手握著一根胳膊粗的樹幹,樹幹與大地平行,筆直不傾斜。寧紅豆手裡沒有劍,這樹幹就是假象的劍,老頭曾經說過,學劍的第一步就是握穩手裡的劍。
地河的水流冰涼,水流的速度時快時慢,有時候水流洶湧如海浪,拍打在身上就像是有鐵錘在錘砸身體。
兩個時辰。
整整兩個時辰。
寧紅豆單手挺立,粗壯的樹幹始終沒有絲毫傾斜,準確的說,連顫抖都沒有顫抖。
上岸後的寧紅豆直接咬了一大口生魚,然後直接就累暈了過去,這是她第一次學劍,拼命的模樣嚇壞了花桔梗跟陳餘生。
尤其是陳餘生,呆呆地望著寧紅豆暈倒後的身子骨:“瘦瘦小小的骨架,哪裡來的這般力量?女人啊,真是神奇的動物,狠起來,連自己都虐!可怕!太可怕了!”
頭頂的劍陣成了記時的工具。
白晝黑夜迴圈往復。
三個人開始逐漸適應這個陌生的環境,可喜的是,寧紅豆之前吃到的人形野參,不多時就會冒出來一株,還有那些靈芝呀,甘草呀,血竭呀……這裡就像是一個天然的『藥』園。
十三歲學劍。
不算晚,但絕對不早,幸好有這些靈『藥』來彌補淬鍊筋骨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