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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天傍晚,七寶坐在窗前,託著腮看外頭那一枝西府海棠。
因想念家人,眼圈微紅,淚珠打轉。
粉粉紅的海棠花在晚風中輕輕搖曳,有花瓣隨著紛紛揚揚地飄落。
七寶的眼神有些迷離之際,一道月白色的影子,從花枝底下徐徐地走了出來,風姿曼妙。
七寶還沒回過神來,幾乎以為是什麼花神風君之類的精靈,但她定睛細看的時候,幾乎一眼就認定,這就是張制錦。
所謂風華無雙,大概指的就是這個人了。
他緩步自那一重西府海棠下經過,一身的月朗風清,眉目如畫。
不經意的顧盼之間,眉梢眼角卻自有萬種風情。
七寶的兄長周承吉、周承沐都是京內有名的美男子,貴宦子弟,風度翩翩,七寶本是看慣了的,可他們卻都無法跟面前的人相比。
而且萬萬想不到他竟是這樣的年青。
她從小兒就聽說張制錦的大名了,本以為是個跟自己父親差不多的長輩。
七寶發呆的時候,花下張制錦略略抬眸,長睫輕眨,清冷如電的目光不偏不倚地看向她。
七寶嚇得幾乎抱頭躲在桌子底下。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張制錦已經進了房間。
同春跟在身後,畏畏縮縮地向著七寶使眼色。
直到張制錦淡聲道:“出去。”
同春本還有點猶豫,給他淡漠冷絕地眼神一瞥,頓時低下頭去,乖乖地出門了。
七寶從小兒身邊不離人,更沒有跟一個外男同居一室,見同春離開,越發慌了神,
幸好同春這幾日的耳提面命有效,七寶記起同春的教誨,終於結結巴巴地喚道:“張、張世叔……”
“你叫我什麼?”那好看的眉形微微揚起。
幸而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而渾厚,一聽就透著可靠令人信賴之感。
七寶安頓忐忑的心神:“我、晚輩……見過世……叔。”
“世叔”這個稱呼,是七寶絞盡腦汁想出來的,顯得又親密——跟府內是世交的情誼,又尊敬——她晚輩對於長輩的恭敬。
但如今親見其人,忽然不知道以“叔”來稱呼是否唐突。
七寶心頭髮虛,最後那一聲“叔”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又輕又弱。
張制錦嘴角微挑,突然走近了一步。
離得太近了,七寶能看清他月白長衫上的緙絲暗紋,以及他身上散發的淡淡清香,不知是什麼香氣,透著清冷而昂貴的氣息。
七寶幾乎忍不住發抖,但雖然慌得很,她仍記得丫鬟的叮囑,當下只管死死地低了頭,紅著臉說:“我、想求世叔、大人……周全我的家人。”
出乎意料,張制錦回答:“好。”
難以想象他答應的這麼痛快,七寶驚喜交加,猛然抬頭,卻對上那雙有星光隱耀的眸子。
他凝視著七寶水霧氤氳的眼睛,溫聲補充:“只要你告訴我,那時你對我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七寶如墜霧中。
“什麼……話?”兩隻淚漬未乾的妙眸微微睜大,她訝異而迷惑地問道:“我、我跟世叔見過嗎?”
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七寶竭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自己對這個人毫無印象,而他如此丰神俊朗,出色之極,倘若見過面是絕對不會忘的,難道是他弄錯了?
張制錦看著少女的反應,很短促地笑了笑。
“我早知……”笑容裡的自嘲稍縱即逝,眼神卻陡然間變得暗沉。
七寶嗅到了危險的氣息,踉蹌地後退:“世、世叔,大人……”
她懵懵懂懂,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禁不住泫然欲滴。
張制錦凝視著她含淚泛紅的眸子,真如梨花春雨,美不勝收。
男人喉頭一動,修長乾淨的手指輕輕在七寶的肩頭摁落,不費吹灰之力地把人推倒在那張花梨木的雕花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