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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
周承沐實在不敢說是自己的什麼書童,便道:“這是我姨家兄弟,新來京內,央我帶她出來走走。”
王廷目光含笑打量著七寶,又道:“相請不如偶遇,船上都是志同道合者,見三公子在此,紛紛叫我請上船,大家一起遊湖,飲酒作詩,何其快樂?三公子可賞臉嗎?”
周承沐見他話說的漂亮,也正中下懷,便笑道:“榮幸之至,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王廷請兩人從跳板上船,這跳板搭連船面跟岸上,人走在上面,木板便微微跳晃,七寶看著有些害怕。
周承沐回頭看向七寶:“還要去嗎?這會兒反悔還來得及。”
七寶眨了眨眼,卻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向著他點點頭,又低聲囑咐說:“哥哥,一定要抓住機會,讓靜王爺喜歡你呀。”
周承沐扶額忍笑:“知道了,我必使出渾身解數如何?你也記著就跟在我身邊兒,千萬不要說話,也不許喝酒。”當下握著她的手,引著她往船上走去。
周承沐因為是奔著靜王來的,見王廷親自下船迎接,如此盛情相待,所以也並未貿然詢問“靜王可在”之類的言語,免得失禮於人。
只是從跳板進了船艙,抬頭瞧去,卻見滿座琳琅,果然都是當世才俊名士,卻不見靜王何在。
周承沐飛快之間已經看得分明。
唯有在窗戶邊上,懶懶散散地坐著一道身影,飄逸不群。
周承沐大失所望,但這會兒騎虎難下,只得含笑入內。
身後七寶跟著他往前而行,她不敢如周承沐般放眼打量,只垂著頭,眼角隱隱看到許多男人坐在兩側,她暗暗地壯起膽子,想看看靜王到底在哪裡。
此刻船艙內眾人一一起身,有周承沐先前認得的,也有不認得的,王廷一一給介紹,周承沐不免鬆開了七寶的手。
七寶聽他們一片寒暄之聲,便抬起頭來,飛快地掃了一眼身旁。
有幾張模糊的臉孔,卻都不是靜王,她又抬頭往前看去,前方便是首座的位置,按理說靜王身份尊貴,應該是在靠窗的極佳方位。
只是那邊兒偏有一人站著,擋住了七寶的目光。
七寶歪頭往那邊再瞧,果然看見了一道雋秀清貴的身影,銀白『色』的袍服,玄『色』宮靴。
是他了!七寶的心怦怦『亂』跳,索『性』斜了身子、伸長脖頸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目光往上,映入眼簾的是筆挺的袖管,修長如玉的手裡捏著個青玉酒杯,雖未睹真容,便已知絕非凡品。
此刻面前那礙眼的擋道身形終於識趣地晃開了,七寶終於可以暢快地一睹真容。
正好那個人緩緩抬眉。
一雙熟悉入骨的幽耀星眸猝不及防地撞了過來。
目光相對的剎那,就像是噩夢裡的那隻手從虛空裡狠狠地在身上一推,七寶整個人往後跌了出去。
但就算是這樣在尋常百姓眼中高不可攀的門戶,對於張崔李謝四大豪門來說,威國公府不過仍舊是“新貴”罷了。
真正的世家豪族,不管經歷王朝更迭,權勢轉換,依舊能夠進退有餘,綿延不絕。
就如同根深蒂固的大樹,歷經風吹雨打,日月更替,依舊枝繁葉茂,天地張揚。
張家就屬於這樣進退自如屹立不倒的豪門,於『亂』世能自保而建功立業,於盛世能出將入相位極人臣,子弟們出『色』者猶如天上星辰,追溯其家族緣起能至於千年之前。
他們當然是瞧不起那些從開國時候才會“鯉魚跳龍門”的“新貴”,而他們,一直都是能翻雲覆雨幾乎能『操』控一切的蛟龍。
謝老夫人本身就是謝家女,自然深知這些豪門大族的規矩。
他們族中的婚姻,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他們聯姻的人選,卻也只在同等的豪族之中,除了四大族的人,世間其他的門戶根本進不到他們的眼。
謝老夫人自己其實也是經歷者。
當年,張家曾經同謝家聯姻,在謝老夫人那一輩裡,她也算是格外機靈出『色』的女孩子了,但是張家最終選擇的,是老夫人的長房姐姐,一個最知書達理,嫻雅文靜,內心自有籌謀算計的女孩子。
那會兒謝老夫人心『性』爛漫,並沒在意,倒是她的母親氣的哭過幾天。
老夫人回想往事,笑道:“那張家要的,是要喜怒不形於『色』,極有主意,心思精細的新『婦』,像是咱們七寶這樣的女孩子,只怕不適合他們的門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