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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苗夫人在旁道:“老太太,不要縱了她,好好的又在胡鬧,方才任『性』地跑出來,現在又說這話……”
七寶一聽,哇地哭了起來,埋首在老夫人的懷中:“祖母,我不要嫁康王府,不然的話我會死的。”
謝老夫人本還在猶豫,想著這孩子古靈精怪,指不定又胡思『亂』想什麼,少不得回頭細細地開解勸慰她,可突然見七寶放聲大哭,又說出“死”,老人家不由心肝兒疼,忙抱緊了她:“胡說,不許胡說!有什麼天大的事都好商量,都可以答應你,就是不許自己『亂』咒自己。”
七寶抱緊她,仰頭淚汪汪地看著:“老夫人給我做主啊,我不要嫁給康王世子,不然我真的會……”
“不許說!”謝老夫人急制止了她。
突然,老夫人看見七寶的眼神,女孩子的雙眼通紅,黑白分明的眼中含著哀求跟說不出的無助絕望,彷彿她此刻所說的句句是真,只要應承了這門親事,就是推她入無間火坑似的。
這一瞬間,謝老夫人突然心頭生寒,隱隱地也有絲絲地顫痛。
她定了定神,抬手撫過七寶的額頭,柔聲說道:“好,我的乖孫女兒,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嫁就不嫁,沒什麼大不了的,祖母給你再尋別的更好的就是了,好不好?只是不許哭了,你再哭,我的淚也要給引出來了。”
擦乾了七寶的眼淚,老夫人遲疑著又問:“你今兒特跑出來奉承那兩個靜王府的嬤嬤,是不是……覺著靜王是良配啊?”
七寶臉上微紅:“祖母,我只是不想開罪他們。”
老夫人認真打量了她半晌,並沒有繼續追問,只點點頭,打發了丫鬟好生帶七寶回暖香樓歇息。
七寶去後,上房內間,苗夫人看著坐在羅漢床上的老太太,輕聲道:“您怎麼竟也縱了那孩子呢?康王世子不是咱們擇定了的嗎?而且王妃那邊也透過氣兒,大家心照不宣的,只怕他們改日就要上門求娶了呢,好好的如何能斷了這門姻緣?別因為這孩子任『性』,就傷了國公府跟康王府的和氣才好。”
謝老夫人垂著頭,回想先前七寶哀哀看著自己的眼神:“不,七寶這孩子從小兒最乖巧聽話,今日突然這樣反常,必有緣故。康王世子再好,七寶不喜歡也是枉然,畢竟將來是她要跟著過一輩子的人,咱們再看準了,還得七寶自己中意,如今既然她執意不肯,想必不是她的姻緣。還是想法兒斷了吧。”
苗夫人面有為難之『色』:“老爺那邊我都也知會了,如今再說,怎麼開口呀。”她心裡『亂』糟糟地,想到今日七寶在兩位王府嬤嬤前的舉止言語,突然道:“或者說七寶碰了頭神志不清,不適合嫁人?”
老夫人苦笑道:“不成,這樣會毀了七寶的名聲。”她擰眉又想了半晌,終於道:“不如就這樣,趕明兒請個算命先生,就教他說,七寶的八字不宜早婚,暫時不能定親,否則便會衝尅,世子年紀大了,必然不能等,豈不妥當?”
苗夫人笑道:“還是老太太想的周到。”
老夫人嘆道:“都是那丫頭『逼』得。不過也好,我也捨不得這丫頭早早許給別人家呢。”
當晚上,苗夫人跟周老爺商議了一番,周蔚聽了很不以為然,覺著七寶實在胡鬧,不大像話。但知道老太太最疼七寶,且女孩子才受了傷,不宜在這個時候為難她,於是也默默地答應了。
次日果然請了個算命先生,教導了一番言語。
不出幾日,京內都知道了,威國公府的小小姐八字不順,前兒好好地從鞦韆上栽下來,幾乎摔死,至少需要兩年衝煞,不然的話貿然成親,便會衝尅夫君。
果然一連數日,康王府毫無動靜。
只是在端午來臨之時,康王府突然派了人來,送帖子邀請老誥命跟府內女眷,包括七寶在內,過府飲宴。
這幾天七寶很是得意,覺著自己簡直英明而能幹,一來沒得罪靜王府,二來斷了自己跟康王府的姻緣,如此的話,至少就算是將來康王犯事,卻也波及不到威國公府了。
於是同春不免又常常聽見七寶喃喃自語,說什麼:“我怎麼這麼能幹。”諸如此類的話。
把小丫頭嚇得不輕。
——但七寶還有一樁最大的心病。
去康王府赴宴的前夜,七寶突然又夢見那個西府海棠盛開,那人自海棠花樹下走進房間的日子。
那一雙眼睛煞是好看,好像有星光隱耀,令人沉醉。
對七寶而言,這個人本是無所不能的神祗,亦或者可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