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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
“哪條倒黴孩子,居然首體分離!啊呀!不對,難道是吾的?”
急回視其體,唯餘其首,大懼!欲張嘴狂呼,無奈喉管之部位已然隨殘軀而去,唯大張著嘴,思謀那洞中怪人之言語,漸漸閉了雙目。心中唯餘一句:
“吾恨!不該不聽聞良言!”
又三日,不足漸漸有了精神。攀爬至洞口水邊,臨水洗漱,總覺其面目生澀,與往昔不一。仔細對水面瞧視,駭然失色。明明那水中便是自己之形容,然殘破唯七竅可辨,肉骨變形,其貌醜陋不及豬犬!
“此已非人之相貌!如此雖留的半命,然這般人不似人、鬼不似鬼之形容,怎能行走人間?”
不足言訖嗚咽垂淚,觀其體表肉失骨折處凹凸不平之狀,便如殭屍般傻坐洞中。
十數天已然過去,東大陸人、妖之間碰撞慘烈,修行之眾對決,死傷無算。其戰波及甚廣,已然有大批凡俗並無知鳥獸死傷。其時對戰雙方高層介入談判。大規模廝殺暫息,然零星爭鬥不斷,相互暗殺者反倒大增。天溪之地已為禁忌,無論人妖守望者眾,入溪者幾乎無有!雖不時有一二人修或妖潛入,然多是尋覓失散親友之死體者。心存僥倖入,號啕大哭出,其狀悲苦難譴,大動人心。雙方高層所遣當值人、妖皆半閉其目,只是當做不知罷了。
不足靜坐半月,頹然太息曰:
“體貌外相,何足道?既有命在,當辛苦掙扎,以求存活。”
遂於腰間獸皮腰帶下掏出一個小包裹。其內石棺半尺見長、其寬若拳般,依然完好。至於嫦兒所留衣物早已被其扮女裝著身上,於爭鬥中撕扯損毀。只一件舊袍,乃是不足入囚仙牢時所換下,嫦兒不忍拋卻,漿洗乾淨收在包袱中。幾件新袍早毀損了,其時渾體幾近赤裸。不足長嘆之聲不斷,慢騰騰將石棺藏於腰帶下,卻將數尺大一個包袱裹住下體,而後鑽入那石巖洞口之水面下,入天溪中。
天溪中,唯餘滔滔之水波!那萬千妖修並無知魚蝦龜鱉盡數消亡!
“咦!怎得如是安靜?莫非彼等敵修已然迴歸耶?然此天溪中妖族怎得也無蹤也?”
不足潛身水底,將識神化塵悄然瀰漫而出,此地方圓百里盡數毫纖在目。只見人、妖之修,三五之數為群,三三兩兩遍佈山間、林地、河網、道岔。再仔細竊聽,才知其中原委。
“原來此事波及如是之廣!人、妖之間已然大動干戈也。如是亂局,倒是某家脫身之良機,不可不用!”
遂於水底仔細思謀。
“乘此天溪之水無修巡查之良機,還是先順此水而下,脫出此要命之絕地,而後再謀之。”
天溪之地夾岸高山,峽大谷深,其水得之於雪峰、高湖,直落而下往古大陸平川而去。縱然河谷寬闊,然其水之流湍急,其勢實不可擋!不足運使神能元力出體,成護體之光罩,於河底順流而下。
月餘時日後,天溪下游,江漸闊而流平,水漸緩而浪靜。正是黃昏時分,大日西沉之時,天邊雲霞似燃,映照平闊如湖海之水上,水天相接,兩道霞光相較,映照八方,萬物如染,盡泛金光,江上漁、客皆似神似仙!奇景如是,美不勝收。更有漁子舟客往來江上,或一兩聲吟唱,或幾聲號子呼喊。其時也,平和如盛世之風;其景也,嫣然似夢中仙境。臨岸江流之一分岔處,江上數艘漁舟,十數漁子捕魚而歸,較大之一條船上五六漁子歡呼喧譁。
“嘿!阿三,此番歸家大約汝家婆姨便不再罵汝了吧!”
旁邊一小舟上一壯漢大聲道:
“是啊!最近總是打不到魚,家裡的怪吾耍賭,輸了呢!”
“也是!天溪自古為富漁之所,四季如是,從未有聞無魚可捕時!近來倒是極其怪異也!連老輩都不知其然!”
“呵呵呵!天地莫測,便是天溪水乾,又有何奇!況無魚也哉!”
大船中行處一人,年近五旬,儒生裝扮,對天光太息道。
“先生這般述說,定然有理!好了,起錨歸家!”
正是此時,突然,大船左近一怪物浮出水面,其貌怪異,狀似人形,然面目凹凸,渾體坑坑窪窪,唯七竅、四肢可辨。
“啊呀!有妖怪!”
“什麼?妖怪?在nǎ裡?啊呀!娘啊!妖怪呀!”
“眾位哥哥莫慌,某家不是妖······哎呀!哦!莫要打!莫要打!······”
那怪物近旁一舟上,先前名喚阿三之漁子,就手舉起舟楫,死命往那怪物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