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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的心頭血被盛在玉碗中,由醫者鄭重地加進藥裡。
耶羅清在取血的時候已經疼醒了,現在身上扎著幾根金針,勉強沒有暈過去,被扶出來看結果。
發現天武王在昏昏沉沉中把救命的藥汁吐了出來,她和不明真相的玄甲軍高層都露出心疼的表情。
就在這時候,天武王醒了。
第一眼看見人群邊緣的蘭疏影,他眼睛一亮,笑著招手讓她過來坐,蘭疏影順從地過去。
耶羅清嫉妒得差點紅了眼,虛弱地嬌聲喚道:“父王……”
天武王這才發現她也在這裡,臉色慘白,搖搖欲墜,胸口還有血跡,他心思一轉就明白了。
對耶羅清他是很失望的,他徹查了身邊所有物品,最後發現這種是組合毒藥,第一味是下在茶葉裡的藥粉,第二味是他香囊裡的特殊香料,兩相疊加,才能構成這種幾乎可以無視內力的致命毒藥。
而這兩樣,都是耶羅清送的。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身側——女兒的面部線條冷硬,隱約散發著冷氣。
他無奈地拍拍她的手:“胡鬧。”
明知道耶羅清跟他沒關係,還任由她取血,不是胡鬧是什麼?
蘭疏影無辜地攤手:“與我無關,是她自己堅持的。”
天武王坐起來,閉目緩了一會才淡淡地說:“人各有命,就當是我欠雲浩的,這事我不怪她。”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室內一片悲愴情緒。
他頓了頓又說:“大戰在即,我不會接受你的心頭血,這點毒一時半會還要不了我的命……”
蘭疏影打斷了他的話:“大戰一時半會也不會結束。”
你用內力壓制,還指望能壓多久?
她漂亮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專注,又像含著火焰的眼神,讓天武王突然慌了神。
他想起了當年的事,剛和雁兒成親的時候,他態度冷淡極了。那個笑容明豔的姑娘大約是覺得難堪,也是這樣含著火焰一樣衝到他面前質問……那天她的表情很生動,他居然現在還能記起來,清晰得像昨天剛發生過一樣。
叮!好感度上升12。
蘭疏影愕然。
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麼,她看了一眼工作列,他對獨孤雁的好感度現在是77。
蘭疏影的態度頓時好了起來,甚至算得上溫柔。這可不多見。
新熬的藥呈了上來,冒著層層白汽,在場的人不禁全部看向床邊那個紅衣少女。
蘭疏影拍拍天武王的手背,頗有些安撫意味。
她眼角飛揚,微抬著下巴的模樣有些驕傲,語氣又帶點撒嬌:“父親,不相干的人都為你獻了心頭血,沒道理我這個親生女兒卻往後縮啊。”
不相干的人?這話的意思是,清姑娘不是親生的?
眾人的耳朵豎得老高。
被這些詭異又帶著惡意的視線掃射著,耶羅清的臉更白了,不,不可能,她怎麼會……她忽然想到母妃曾經想跟她說什麼秘密,最後沒說,難道就是這個……
不可能的!
沒有理會崩潰的耶羅清,蘭疏影自顧自拿出一柄匕首放在火上煅燒,同時頭也不抬地下令道:
“陸方聽令,這次大戰就由你率領軍團出戰,如果結果不能讓我滿意,回來自己領罰。”
她態度很輕鬆,好像說的不是兩個大國的對戰,而是孩童的過家家。
語罷,她的目光轉回天武王焦急的臉:“你等我一會。”
為了不被打擾,她剛才打斷他說話的時候已經順手點了穴,利索又大膽的舉動驚住一群圍觀群眾。
玄甲軍高層們為她捏了一把汗的同時,隱約也開始認可這位少主。
屏風後面窸窸窣窣。
沒過多久,蘭疏影穩穩地端著碗出來。
她臉色略白,精神倒還不錯,最讓眾人驚愣的是,她取血的速度也太快了——全程除掉解衣服、取血和止血之外沒發出一丁點多餘的聲響,連疼都沒哼一聲。
乾脆,果斷!
跟某些人實在太不一樣了,真情假意一目瞭然。眾人唏噓。
耶羅清奄奄一息地倒在椅子上,她現在心裡居然只有一個離奇的願望:她希望這碗藥沒用,這樣……或許她就不是唯一被指責的那個人了。
說來也可憐,她一個嬌嬌小姐,身體素質當然沒法跟蘭疏影相比,這種自然的虛弱狀態,只因為現在出現了強烈的對比,只會被大家看作是裝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