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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最後龐維還是成功研發出了天行輿一物,也算是對改良宗門的遁器技藝有所貢獻,但這些和他自己身家前途相比,簡直毫無意義,是為他人做嫁衣的反面典型。
這名老大師,倒不是對木文若有惡感,專門針對於他,恰恰相反,此人是秋氏一脈的死忠,如此毫不客氣的出言阻斷,反而是維護。
這大師說完,便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他,彷彿在責怪,他這個快要接班的當家人,言行怎麼還如此隨意。
這老大師傳音道:“木大師,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承認,那物的確是好,但這等事情,不該貿然在此提出,如果有人順杆而上,把所有的責任扣在你的頭上,應該如何是好?”
集合宗門力量,參研剖析,那就要背上動用公器的責任。
到頭來,固然有可能立下功勳,功成名就,但也有可能慘淡收場,身敗名裂。
最好的做法,還是多面開花,幾手準備,看準最後結果,調整人事安排,搶奪勝利果實……
“可我是真心想要宗門好啊!”
木文若聽到那大師暗中傳音的告誡,心中哀嘆一聲,萬般無奈。
那老大師說的辦法,是內鬥的辦法,不是做實事的辦法。
這樣得出來的勝利果實,將會是怎樣的畸形怪物?
想要做點實事,怎麼會那麼難?
不出意料,在那大師反對之後,一些老成之輩也相繼發言,表示了對引進此物的反對。
“據我所知,那物是需要與天南器宗所產法寶配套使用的,我們這邊出產的法寶,大多都打不出‘寶眼’來,如果要打出‘寶眼’,便必須得順應他們諸多規範!”
“此事絕不可為,木大師剛才所言,有欠考慮啊。”
“我倒是覺得,‘寶眼’的關隘並非無法克服,我們完全可以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寶石和相應規範,但如此模仿痕跡太重,難免為天下所非議。”
……
一番討論,最終的結果,還是不了了之。
冷月,木文若,江如真三人離開品物堂,各自沉默不言。
木文若看了看冷月,又看了看江如真。
這兩位和自己齊名,身份地位也相仿的大師,在剛才一番討論中並沒有說話,但看得出來,他們身邊幾位開口之人,都是得到各自授意。
他們也是贊同引進寶石一物,進行模仿的。
只可惜,就連他們這般的人物,也不能鐵下心去支援。
因為宗內有人明知這一點,還要把它當做打擊政敵,壓制別人的手段,只為反對而反對,輕易扛上肩,那便要落入別人的算計!
木文若想了想,問道:“兩位道友,你們對剛才的事情怎麼看?”
冷月道:“說實話,我倒是覺得,從器道技藝方面,這東西不值一提。”
江如真也道:“無非就是用上好寶材去砸,堆壘出高品法寶罷了,有幾位冶子鄙夷它是‘朝三暮四’,騙人的把戲,並不為過,不過,拋開器道本身,它的意義反而堪稱巨大。”
冷月接著道:“不錯,鑲嵌寶石的代價異常高昂,肯定不可能作為常規之法使用,難怪各位前輩不屑一顧,可是,這裡面隱藏的門道並不一般,若是有了它,完全可以在平常之外,開闢出一條全新的生財門路,也為法寶晉階和品級提升之法,做出了全新的闡釋,堪稱劃時代的創舉!”
他說到這裡,不禁也輕嘆一聲,幽幽說道:“‘朝三暮四’的手段雖然低劣,可也架不住好用啊,平常大家不也都用慣了麼?”
木文若聽到冷月之言,眼睛一亮:“冷兄,你當真這麼認為?”
冷月笑道:“木道友看輕冷某不成,你能想到的事情,我為何就不能想到,而且不單是我,江道友肯定也想得到,許多人也想得到!”
木文若:“這……”
他滿腔的熱情,頓時又熄滅下去。
木文若雖然有天才的自信,但卻絕不自負。
他並沒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偏激念頭,自然也知道,冷月所言有理。
真正令他心寒的,是大家都知道此物對宗門有利,偏偏無法與保守派達成一致,大家摒棄紛爭,全力參研。
有時候,新事物的出現,僅僅只缺一個靈感,現在天南器宗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靈寶宗只需要以宗門力量投入參研,肯定會有所成就。
論技藝儲備,論人才,論寶材,什麼都足夠,可是為何,偏偏就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