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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強的綠芽終於熬過了嚴酷的寒冬,迎來了抬頭之日,少許不知名的俏麗花朵迫不及待地開放起來,點綴出一片喜人的春意。
微風吹來,馨香四起,彷彿整個院子,都瀰漫在這片醉人的氛圍之中。
這股春天的氣息,隨著晨曦投射進來,鑽進了一個寬敞明亮的堂皇房間內,可就算是這帶著春意的溫暖晨曦,也驅不散房中瀰漫的陰沉老朽之氣。
洪熊山彷彿一尊沒有生命的石雕塑像,呆呆地杵在那裡,緊鎖眉頭。
良久,空蕩蕩的房間裡,方才響起他那悠然的嘆息。
“一轉眼的時間,就是兩年半。”
離開銅山,兩年半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洪熊山依然長居於此,打著為此間主人煉製法寶的旗號,暫避風頭。
洪熊山從未有過如此的屈憤不甘,身為煉器界的前輩,竟然被一個新近崛起的小輩,逼迫到了要遠走他鄉躲避風頭的地步。
可是再不甘,他也只能忍耐,因為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對自己有多少斤兩,掂量得一清二楚。
他對李晚的事情,也非常關注,此刻,手中正有一卷帛書,上面詳細記載著徒子徒孫們透過各方渠道打探而來的訊息。
“這小子,竟然娶了天工坊的大小姐為妻,還廣發英雄帖,邀請道友共享秘籍……”
洪熊山雖然是結丹修士,但年紀一上來,再加上心情鬱結,短短兩年的時間,就顯得蒼老了幾分,原本光潔的面頰上,也開始增添了幾條掩蓋不住的皺紋。
這是歲月的痕跡,除非修煉到擁有更高壽元的元嬰之境,或者服食擁有逆天之效的靈丹妙藥,尋常的結丹修士,無法消除。
一名洪派門下弟子走進來,剛好聽到師尊的自言自語,不由得流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心中暗暗嘆息道:“這兩年間,師尊的性情和志氣變化很大呀。”
洪熊山聽見有人走動的聲響,訥訥地轉頭看了過來,木然的面容上,展露出些許生息:“元彬,你來了。”
門下弟子元彬恭敬行禮道:“師尊。”
洪熊山問道:“又有什麼訊息?”
元彬面上露出些微的尷尬,道:“師尊,弟子……弟子不是來稟報李晚之事的。”
洪熊山有些失望地靠著椅背,問道:“那是什麼事?”
元彬道:“是這樣的,我們在這青巖峰,所有的工件,都業已完成,還未請教師尊,接下來該將何去何從?”
洪熊山有些意外:“這麼快就完成了嗎?”
元彬猶豫了一下,似乎鼓起幾分勇氣,小心翼翼道:“師尊,弟子,弟子……”
洪熊山木然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吧。”
元彬道打消猶豫,憂慮道:“弟子是想勸諫師尊,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了,師尊,您自從來到這青巖峰後,就一直不在狀態,工件諸事不理,門下師兄弟也不過問,就只關心銅山和那李晚之事,師兄弟們偶有私下裡議論,都說……都說……”
他本來堅定的神色,很快又變成了驚懼和猶豫,因為他看到,暮氣沉沉的師尊,又恢復了過去的威嚴肅穆,冷冷地看著他。
“都說什麼?說下去。”
元彬咬了咬牙,小聲嘟噥道:“師兄弟們都在說,師尊魔怔了……”
第二百五十章陳年舊賬
出乎意料,元彬說完之後,並沒有等來想像中的雷霆震怒,卻反而見師尊幽幽嘆息一聲,重新靠在了椅背:“幼稚,為師的苦心,那些毛頭小子又怎麼會明白。元彬你跟了為師這麼多年,難道也和他們一般,不懂世道險惡,不知輕重進退嗎?”
元彬冷汗涔涔,硬著頭皮道:“可是師尊,您一直這樣,大家實在擔心啊。”
洪熊山意味深長道:“擔心總比受難強,為師也知道,你們在這青巖峰的兩年多時間裡,過得並不順心。”
元彬心中苦笑,心道何止是不順心,簡直便是窩囊到家了。
這兩年間,不單是外人看洪派一脈的笑話,就連本門的弟子,也不乏整天期盼回銅山,一掃晦氣的,在這裡雖然清淨無事,但卻被師尊勒令低調煉器,沉悶之極,哪個大好年華的弟子願意?
若只如此,倒也罷了,無非就是修身養性,窩上幾年而已,關鍵是他們實為避難而來,方家東主雖然對此多有體恤,但卻免不了下面的人風言風語,更有甚者,當面都敢冷嘲熱諷,連自己都感覺低人一等。
說到底,還是在銅山那一場吃了暗虧,窩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