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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沈教諭也是眼裡不揉沙子的,”李永生笑眯眯地回答,“不過還是多謝曲老了。”
“你擔得起我的誇獎,”曲勝男深深地看他一眼,要說起來,她一直挺煩李永生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我都說要罩著你了,你非要扯什麼沈教諭,真當我的庇護很廉價嗎?
但是現在她看李永生順眼,就覺得他的話也順耳——身為修生,尊重教諭不是應該的嗎?
要不說境由心生,到了她這個歲數,真是可以活得比較率性了。
就在這時,大修堂的武修副總教諭知道這裡出事,也趕了過來。
整個經過他已經瞭解了,所以一來就是勸曲勝男,說曲老您息怒,今天這個事兒呢,只是個意外,您放心好了,我給您打包票,沒人會再追究李永生的責任。
“僅僅是不追究責任嗎?”曲勝男一指某個教諭,“這樣的人,也配當教諭?新月國再打過來的話,他絕對是出賣國人的叛徒!”
你才是叛徒!那教諭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心裡委屈極了,卻也不敢回嘴,只能走到安貝克面前,為他清創治傷。
副總教諭乾笑兩聲,壓低了聲音發話,“曲老,我是朱有道的侄兒,您給個面子。”
“嗯?”曲勝男聞言,又上下看他一眼,不過表情依舊不太好,“小朱那個瘋子?你既是他侄兒,怎麼沒有他的血性?”
“這不是有沒有血性的問題,現在是和平時期了啊,”朱教諭賠著笑臉回答,“留學生班,終究存在一個外交關係的問題,不能一味地強硬,剛柔並濟才是正道。”
“切,”曲勝男不屑地哼一聲,想要反駁吧,又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她斜睥李永生一眼,“小李,幫我駁倒他!”
你用我用得挺順手啊,李永生有點無奈,瘸真君也不敢這麼跟我說話!
不過曲勝男今天的表現不錯,大義也把握得非常準,還幫他解決了後顧之憂,這個情他還是要領的。
正好,他也對朱教諭的說法有點微詞,於是點點頭,“剛柔並濟確實是正道,但是以此來讓國民接受一些屈辱,卻是不合適的。”
“然而現今就是這樣的實情,”朱教諭一攤雙手,看著李永生淡淡發話。
他在意的是曲勝男,而不是面前這個小小的本修生,所以他說話很直接,“你年紀尚小,不明白其中的分寸。”
“中土所處的國際環境,並不是很好,和平之中醞釀著危機,有些委屈,該接受也得接受……有點大局感好不好?沒有陣痛,何來新生?權當是陣痛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落花奈流水何
朱教諭的話,說得有些水平,武修副總教諭的腦子裡,長得也不全是肌肉。
但是李永生不這麼認為,他冷哼一聲,“陣痛不陣痛,是你們想的事兒,我承認你說得有道理,可是有苦衷,不代表我們黎庶就要認賬。”
朱教諭的眼睛一眯,陰森森地發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對方的話,已經有些大逆不道的味道了——知道官方有苦衷,還不想認賬,這是要幹什麼?
“沒什麼意思,”李永生淡淡地回答,“既然是陣痛,那就是非正常狀態,而我現在看到的,是某些人試圖把這種非正常的狀態常態化!”
朱教諭思索一下,微微頷首,“你繼續。”
其實他也不認同那種“相忍為國”的說法,他的叔叔就是曾經的軍中猛將,骨子裡,他也是血性十足的漢子,但是大氣候就是如此,他也只能跟著大氣候走。
“非正常狀態,就是非正常狀態,讓它成為常態,根本的性質就是鈍刀子殺人,從而閹割國民的血性,”李永生說到這裡,微微一笑,“我只是拒絕被閹割,錯了嗎?”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朱教諭抬手一抹額頭,不說話了。
“小李你說得好,”曲勝男用力鼓掌,“拒絕被閹割,沒錯,說得太漂亮了!有些醜陋的現象,以這樣那樣的形式存在,但是堂堂中土人,心裡要明辨是非,拒絕閹割!”
她覺得李永生太給自己長臉了——不枉我這遁出朝堂的老人,為你張一次目!
姜老太太聽不太懂這些大道理,“小李,你這是在看什麼?”
李永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笑眯眯地回答,“沒什麼,我只是想說,存在未必就是合理,對那些不好的現象,我會堅定地拒絕認為他們合理!大道無盡,須得不忘初心。”
聽到這話,朱教諭也忍不住豎起一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