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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頭說送就送出去了,皇族在尋找替死鬼的時候,真的沒有任何節操可言。
但是拉上李永生,這就不一樣了,李永生的身後可是雷谷。
天家對範含,可以說殺就殺,但是雷谷?早就成了三湘舉足輕重的大勢力。
而且,雷谷的背景是玄女宮,這就更令朝廷忌憚了。
說到底,範含之所以被殺,還是底盤不夠紮實,他的位子雖然不低,但是在這種亂世中,權力什麼的不是特別重要,關鍵是你手上,要掌握足夠的實力,這才是保證生存的本錢。
賀司修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看向李永生,一臉的期盼,“李大師怎麼說?”
李永生的眉頭微微一皺,“你們援兵來了,我就要回雷谷了……這是此前說好的。”
“李大師,你這可不行啊,”元十三高聲叫了起來,“沒有您在我們身後,我們怎麼敢去蜀王府調查?”
賀司修聽到這話,嘴角不引人注目地抽動一下:小子你會不會說話啊?你將咱朝安局的顏面置於何地?
又有人出聲發話,那是另一箇中階司修,“李大師,當時您說要回的時候,尚未涉及蜀王府,現在情況不同了,您可是說過……要與時俱進。”
此人是個矮壯漢子,滿臉的橫肉,一般人一看他的樣子,腦子裡十有八九就會冒出“屠夫”二字,但是偏偏地,此人說話很是有分寸。
“是啊,”元十三高聲附和,“您這一離開的話,煙霞觀的黃真人,大約也要走了。”
你敢不敢更丟人一點,賀司修強忍怒火,抬手摸一摸下巴:咱朝安局做事,啥時候要借十方叢林的名頭了?
然而,形勢比人強,他心裡就算再不服氣,也不得不承認一點:眼下朝安局無力招呼到巴蜀,自己想在此地做出成績,還真是必須要倚仗其他方面的力量。
然後他就又反應過來:真要把李永生放走的話,不但會少了一個頂級戰力,少了一個醫術大家,還少了雷谷的支援,少了煙霞觀這一股強大的地方勢力。
那樣的話,別說調查蜀王府了,己方這些人,能不能保住現有的成績,很是問題,甚至不怕說得更極端一點——能不能全身而退,那都是兩可的事。
於是他看李永生一眼,很誠懇地發話,“李大師,要不我跟九公主商量一下?她老人家雖然身入道宮,但是她深明大義,也有悲憫心懷。”
“她老人家”四個字,擱在地球界,那是妥妥的冒犯了,不帶這麼形容年輕女孩的。
可是在中土國,這個說法是敬稱,說明九公主德高望重,深孚人望。
賀司修這麼說,也不是無因,他在來巴蜀之前,對當地的形勢,有過一些瞭解。
尤其是對雷谷谷主趙欣欣。
事實上,隨著雷谷的強勢崛起,九公主的立場和心態,被太多人分析過了,其熱門程度,並不比英王差多少。
軍役部分析過,朝廷分析過,宗正院分析過,天家分析過,諸多親王分析過……至於說朝安局,怎麼可能不分析她?
大家分析過之後,得出一個結論,大致來說,九公主的態度是傾向於黎庶,這跟道宮的初衷相符,同時,九公主也傾向於趙家江山——這依舊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如此一來,她就比較傾向於少年天子了,畢竟從理法上講,天家才是皇族正朔。
也正是因為如此,範含被砍掉了腦袋——朝廷在玄女宮本來有大援,卻被你毀了。
朝廷對玄女宮做的事情,瞞不過有心人,大家一致認為:咱們走了一步臭棋。
但是這種對錯,誰又說得清楚呢?只有做過之後,才知道當初的選擇是錯誤的,不能把別人都當成傻瓜,僥倖心理不能有。
這些就說得遠了,總而言之,賀司修相信,自己若是跟九公主溝通一下——當然,必須是很恭敬的溝通,那麼,九公主很可能讓李大師在巴蜀再待一段時間。
他是如此猜測的,不過李永生根本不用猜測——自家的伴侶是何心性,他再清楚不過了。
李永生不想讓永馨為難,事實上,他也擔心她心血來潮,再弄出什麼大動靜——算了,還是讓她不要再計較這裡的事情了,也能少了很多煩惱。
所以,他僅僅是微微皺了一皺眉頭,就很乾脆地表示,“那行,我陪你們走一趟蜀王府再離開……真的不能拖延太久,雷谷那邊有很多事。”
再大的事,能有趙家江山重要嗎?賀司修心裡暗暗地腹誹,臉上卻是鄭重無比,他一本正經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