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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雪道:“事情須追溯至陶過長安遇刺身亡,陶過乃幫主陶宏親弟,一向為黃河幫坐鎮長安,打理黃河幫關中業務,今年五月,於飮宴後回家途上,遇襲身亡,隨行的五個高手,兩死三重傷,此事震動北方。”
龍鷹道:“田上淵狠辣!”
沈香雪嘆道:“範爺這句話,不足以形容其萬一。陶過素有黃河幫第一高手之稱,在北方武林,亦屬頂尖兒的人物,隨行五人,莫不是響噹噹的高手,而刺客只一人,據生還者事後描述,刺客身形高頎,以黑布罩矇頭,去來如電,武功寒損詭異,未交鋒已如墜冰窖,呼吸不暢,行動困難,而事後不論官府和黃河幫,均找不到刺客的蛛絲馬跡,就像忽然消失了。當時田上淵和北幫的頭面人物,均不在長安,故意避開。”
龍鷹皺眉道:“陶過比之宗楚客如何?”
沈香雪道:“該相差不遠,或許遜宗楚客一、兩籌。”
龍鷹倒抽一口涼氣,喚道:“我的娘!北幫竟有如許人物?”
沈香雪淡淡道:“你清楚宗楚客的武功嗎?”
龍鷹暗罵自己,每在這種微細地方,又因從不視眼前美女為敵,忘掉“範輕舟”的身份。故作不悅道:“聽過不可以嗎?”
沈香雪“噗哧”笑道:“人家怕你不清楚,發這麼大的脾氣。”
龍鷹立即轉舵,嘆道:“二姑娘包涵,小弟現在的心情很壞。”
岔開道:“陶過之死,對黃河幫該是沉重的打擊。”
沈香雪道:“是致命的打擊,令黃河幫的威望一落千丈,且人人自危,怕同樣的事臨身,長安忽成險地。失去陶過,與失掉長安無異,加上官府的壓力,黃河幫無奈下不得不放棄長安。”
龍鷹道:“黃河幫竟沒向北幫興問罪之師?”
沈香雪道:“憑什麼算到田上淵頭上?北幫還四處宣揚陶過是因私人恩怨被殺,有那麼不堪,說得那麼不堪,進一步損害黃河幫的聲譽。”
大江聯有嫁與陶顯揚的柳宛真做內應,提供的是第一手的訊息,沈香雪說出來的,就是確實的情況。
龍鷹道:“田上淵肯定是深謀遠慮的梟雄人物,武技又如何?”
沈香雪道:“他出身塞外,據傳有胡人的血統,卻不知何族,他自己則堅持是純漢人。武功方面,只能以莫測深淺形容之,因他每次動武,總是遊刃有餘,點到即止,從沒有人可逼得他施盡解數,陰沉得教人害怕。他的天下確是打回來的,想想在這樣的情況下,仍有保留,知此人的厲害。”
龍鷹問道:“陶過之死,會否是田上淵親自操刀?”
沈香雪答道:“武功不吻合,也不可能是宗楚客,當時北方聲名最盛的高手,如宇文朔、乾舜、夜來深等全在這裡,若要懷疑,該懷疑是我們大江聯乾的。”
稍頓續下去道:“長安是黃河幫自太宗以來著力經營的據點,大小業務難以計算,在城內還有貴重物業,現在等於將開發過百年的賺錢生意拱手讓人,驟失對關中的影響力,官府則棒打落水狗,諸多留難,本聲勢一時無兩的黃河幫,在沒有人能預料下,忽然到了窮途末路之境。從這點,已知田上淵的能耐,不發則已,一發便是雷霆萬鈞之勢。現在易天南已去,北幫對洛陽幫的蠶食,由全城搜尋來個下馬之威,先聲奪人,黃河幫以後還可做大運河的生意嗎?”
龍鷹問道:“易天南怎會中伏?”
沈香雪道:“恐怕過幾天才弄得清楚,或許永遠只得北幫知道。大概是因陶過之死,老幫主陶宏被逼出山,陶宏看穿田上淵下一個目標將為洛陽,故親率人到洛陽來與易天南商議,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易天南一方收到陶宏途上遇襲的訊息,遂盡起洛陽幫在這裡的二十多艘船,火速赴援,豈知剛離洛陽,遭北幫快船伏擊,在這個風高物燥的季節,整個船隊遭火箭焚燬,全軍覆沒。”
龍鷹皺眉道:“怎能斷定易幫主命喪當場呢?”
沈香雪坦白的道:“因洛陽幫內有我們的人,見易天南被殺,立即跳水逃生。”
龍鷹壓下心裡仇火,平靜的道:“誰殺他?”
沈香雪道:“憑外形,極大可能是田上淵本人,當時月黑風高,形勢混亂,很難確定。”
龍鷹記起郎徵說過在時間上互相矛盾的兩句話,先說在不久前聽田上淵談及他“範輕舟”,又說田上淵現時身在西京,而從日安居老闆口中得知郎徵十多天前現身洛陽,三方面比對下,加上剛從沈香雪處得到的最新訊息,可知郎徵表面雖和自己稱兄道弟,說話卻不盡不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