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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往敵後。換過不是這樣,在北幫全面戒備下,絕不可能瞞過對方耳目。
是夜月黑風高。
龍鷹返武涉後,苦待五天,方等到此適合行動的“天時”。
忽然風勢減弱,縱然千萬個不情願,仍敵不過自然的法則,倏地滑翔往下近十丈,離最高處的林尖不到七十丈。
這是個危險的高度。
在一洩數里的高速滑翔下,此時離出發的那座山,至少有四十多里之遙,即使魔奔,亦絕不可能及得上這個速度,而魔奔已等若陸上最快的飛行。
前方出現兩條長長的白帶,顯然是河道的分流處,兩岸為密林,錯非在這個鳥瞰的角度,於平地上不走至近處,休想察見。另一條件是龍鷹的一雙魔目,能從水陸微僅可察的區別分辨出來。
眼看還要下降,幸好另一陣風颳來,讓龍鷹的鳥衣回覆動力,“霍霍”聲裡,龍鷹趁機來個大回旋,先斜衝往上,然後拐彎,將魔種的靈覺展至極限,此大回旋廣及十多里之地,魔目瞧的更遠,只要丁點兒燈光,即使遠在四。五十里之外,保證避不過他廣被整個河湖平原的搜尋。
仍一無所見。
以龍鷹的心志,也不由感到氣餒。
難道真的猜錯了,練元沒離群?
想想又不覺得是這樣子。
以水戰戰略言之,明知聯軍沿大運河北上洛陽,遂在汴州佈下陷阱,如將艦隊聚攏一處,雖可迎頭痛擊,卻難收甕中捉鱉之效。
兼且練元最擅長的戰術,乃河盜神出鬼沒的戰術,如此只有埋伏在更有利的位置,方能發揮練元之所長。
想深一層,以練元睚眥必報的性格,勢視被範輕舟和向任天的江龍號所重挫為奇恥大辱,若容江龍號逃返南方,他即使盡殲其他敵船,仍沒法洩心頭之恨。
練元比任何人清楚江龍號的超卓效能,縱然墜進陷進重圍,突圍逃走仍大有可能,這樣的情況下,練元只有潛伏下游,方有可能及時攔截,令江龍號永遠不能返揚州去。經過這段日子,深諳水戰的練元,必有剋制江龍號的萬全之策。
聯軍大舉北上的訊息,應於三至四天前傅到汴州來,故近兩天亦看到汴州北幫艦隻的頻繁調動,紛紛進入接近汴河的河灣和支流隱秘處,當聯軍經過某一河段,北幫的戰船會從藏身處蜂擁而出,可預期一下子將聯軍切斷為首尾不顧的十多截,粉碎聯軍頑抗力。
此時,藏在汴河下游某河域的“練元號”會封死聯軍後路。
思量之際,龍鷹飛翔的空域,竟變得滴風不剩。
龍鷹心叫糟糕時,已不由他控制的朝下滑翔。
倏忽間,下落近四十丈。
到離林頂僅餘十多丈,一陣風從下迎來,龍鷹提氣輕身,勉強化落下為上升,回到離林頂二十多丈的高空,又借風來個迴旋往上,暫避掉進密林裡的結果。
不過!他亦清楚自己已是強弩之末,飛不到多遠,此時休說沒法找尋練元號的目標,連置身何處,正朝哪個方向飛,全部一塌糊塗。
今趟不論起點、飛翔路線,都難與從高原大山峰頂相比。
高原上颳得是強勁的烈風、長風,高空上的氣流可憑魔種先一步掌握,又可借鑑正在眼前飛遁的鳥妖,故痛快之極。
今回作起點的山峰,與之相比是小丘和崇山峻嶺的分別,可謂先天不足,不論後天如何努力,差上一大截。
換過靈鴿,一直保持在高空俯瞰遠近的位置,是另一回事。
龍鷹飛翔高度保持不了多久,再次朝下滑落。
更打擊他信心的,是整個行動基於一個假設上,就是“練元號”離隊隱藏,若猜錯了,縱化身鳥兒,仍一無所得。
黑壓壓一片,望之無盡的林野,似迎頭照面的朝上覆來。
下一刻,龍鷹收起“鳥翼”,降落在一株特高的槐樹頂的橫椏處,以他得堅毅,仍禁不住洩氣。
他奶奶的!難道就這樣俯首認輸?
首先須弄清楚身在何方。
際此月黑風高之夜,不見絲毫月色星光,任他三頭六臂,仍難辨別位置,方向。
起點的丘峰,位於汴州南面,若依原定路線飛行,此刻便該在汴河東南的岸林區。只是剛才顧著保持停留在高空,不住左拐右彎,方向改了又改,到現在完全迷失了方向。
幸好!他仍有一招。
龍鷹倚樹頂而立,希望可發現河流或湖泊一類的地標,提供其位置的線索。很快他便失望了。